杨宣逼视宋开,宋开惊惧不已,低头瞥了一眼聂含山,喃喃不敢说话。
李烜眉头一皱,大声道:“到底说了什么?”
宋开连忙叩首道:“那杨过自诩在老君坐下受教,而老君与聂大人相交多年,情谊颇深,杨过醉酒狂言,言及聂大人对他如何照顾,这次会试定能高中等等...”
宋开一言,满堂皆惊,纷纷看向聂含山。
杨宣轻笑道:“聂大人听见了?诸位也都听见了?”
聂含山冷着脸,拱手道:“陛下明察,这杨过的确是在老君坐下受教,但臣与他也仅仅是数面之缘,并无任何情分,何谈照顾?”
杨宣却道:“这样说来,聂大人是承认与杨过认识了?”
“难道只是认识就一定说是老夫帮他舞弊?”
“老夫可没这么说啊,但是宋侍郎人就在这儿,他刚刚的话,陛下和诸位都听得清楚明白了吧?”
聂含山冷笑道:“那谢心忌还是谢尚书的公子,与杨大人也有交情,老夫是不是可以说谢公子这个榜眼也是杨大人从中作梗得来的?”
杨宣笑道:“老夫与谢府公子的确认识,但谢府公子可没有酒后失言啊。”
“你...”
“够了!”
李烜一拍龙案,脸色如同锅底一般。
“堂堂朝廷重臣,这像什么样子?”
众人连忙恭敬道:“臣等失仪,请陛下息怒。”
李烜对宋开道:“宋爱卿,朕且问你,你儿子将此事告知与你,你为何去找了杨阁老,而不亲自来面见朕呢?”
宋开道:“这本就是臣儿子的猜测,并无半点证据,臣也不敢无端背上污蔑聂大人的罪名,便是不敢直接上奏给陛下,而聂大人本来是臣的顶头上司,但此事却与他有关,故而也不能上报给聂大人,臣无奈,只好寻上了杨阁老,想请他做主。”
李烜微微点头,这宋开说的,倒也合乎情理。
说到底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无直接的证据啊。
“聂卿,此事,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聂含山道:“启禀陛下,臣没做过,自然无话可说,也无需狡辩,诸位听了宋侍郎的一面之词,对臣有怀疑,臣自然理解,但总得拿出证据来吧?不然只是杨过一次醉酒失言,便要拉臣下水,治臣的罪吗?”
“聂大人要证据啊,其实也有。”
杨宣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聂含山看着杨宣,沉声道:“杨阁老有证据?那就拿出来,我们当着陛下的面对质。”
杨宣对着李烜拱手道:“启禀陛下,可以将那宋郜宣来,自然真相大白。”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李烜也不能再维护聂含山,当即道:“也好,来人,去提宋郜来。”
很快,宋郜便被带到了殿上。
“学生宋郜,参见陛下。”
“宋郜,抬起头来。”
宋郜微微抬头看了李烜一眼。
李烜接着问道:“朕且问你,你是宋侍郎之子,杨过的同窗好友?”
宋郜伏身应道:“正是,学生的父亲确是吏部侍郎宋开,学生也是杨过的同窗好友。”
杨宣接着问道:“那这么说,杨过酒后说的话,是真的咯?”
宋郜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此事不是学生一人听见,同行的还有好几人,陛下与诸位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验一番。”
既然这样说,那想必是真了。
李烜看了聂含山一眼,脸色一沉,难道真的是聂含山?
“老夫且再问你,杨过醉酒后究竟还干了什么?”
宋郜抬头看了聂含山一眼,有些畏惧。
杨宣喝道:“实话实说,陛下在此,自然会为你做主,但若是胡说,便治你个欺君之罪。”
宋郜连忙道:“学生不敢欺君。”
“那就说。”
“是。”宋郜犹豫片刻,便道:“当日我等宴饮之后,杨过醉酒,便道自己与聂大人关系如何,说是会试聂大人会亲自照拂,自己必然高中等话,我等本来是以为杨过酒后神志不清,便是听了一听也不在意,却不曾想杨过见我们几人不信,便领着学生说是要去聂大人府上拜见。
小人无奈,只得将杨过送到聂大人府上,而聂大人府上的人也确实将杨过接进了府中...”
宋郜将当日的情形详细道来,众人听得惊讶,看向聂含山神态不一。
杨宣轻笑道:“不知道聂大人觉得,此事是否能作为凭据?而宋郜又能不能作为人证呢?”
聂含山脸色难看至极,如坠冰窖。
李烜看向聂含山,问道:“聂卿,宋郜说的都是真的?杨过真的进过你的府邸?”
聂含山只得道:“是,当日杨过醉酒,确实是臣收留了他。”
杨宣大声道:“诸位都听见了?”
“但是这也并无代表着就是我帮了杨过舞弊...”
“聂大人,如今人证在,你也亲口承认了,难道还要狡辩?还是说你当陛下与满朝的工臣都是傻子不成?”
聂含山连忙道:“陛下,臣没有,请陛下明察。”
李烜面沉如水,只道:“来人,将聂含山暂且拿下,待事情进一步查明,再行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