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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静室里灯光氤氲,檀香袅袅。
司左站在长案前,手上紫狼毫毛笔蘸了墨,迅速在宣纸上勾勒几笔。
等影子禀报完毕,宣纸上画作已勾出雏形。
他嘴角往上提了提,声线寡淡,“船全部被扣下了?”
“是!九王麾下燕禄,提着九王府腰牌,亲自在兖州水关坐镇。此次漕帮运往潮州的货船商船,全部被扣在兖州码头水域。”
“明知是陷阱还往里跳,九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说话间,画作完成。
司左眯眸打量,嘴角弧度又上扬几许,露出满意之色。
狮子搏兔图。
白皮黑骨的兔子。
可惜,就算有些能耐,兔子始终是兔子,在拥有绝对力量的狮子面前,牙口再利心眼再多,又有何用?
“不用理会,九王想扣船给美人出气,让他扣便是。”
影子又道,“曹二当家还在外头候着,想求见主子。”
“让他回去吧,几艘破船,等兖州水关查完了,自会放行。”
遣退了影子,将面前的狮子搏兔图又焚烧干净后,司左唤来莫负,“给皇上递消息,九王滥用职权私扣商船,当问责。可召九王回京了。”
等莫负也领命离开,司左走出长案,负手行到窗边。
天上明月高悬,繁星银海。
他望着这漫天星月,轻轻笑出声来。
在漕帮故弄一番玄虚,引顾西棠怀疑、暗查,竟真把九王这条大鳄给钓下来了。
可真是意外之喜。
这些年九王云游在外,看似淡泊名利远离纷争,但是皇上对他始终不能放心,视为心头大患。
也是,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头上时时悬着一把刀。
自是不除不快。
以前他跟九王井水不犯河水,几乎毫无交集,也便罢了。
但是如今九王自己要卷进来……司左收起笑,遥望星月,神色瞬间冷下去。
那就看鹿死谁手!
*
兖州那边自船扣下后,就没有别的消息传来。
一连两日,顾西棠都有些心不在焉。
宴九用权私扣民间商船,哪怕他笃定说已有应对,她还是觉着心里不舒坦。
这种让人帮自己出头,自己躲在后面的事情,她几乎从未有过。
很不习惯。
“这么多桃子,你到底吃不吃?不吃走人了,老子挂在树上快一个时辰了。”毒老怪满脸郁色,从树上跳下来。
不好玩。
小混蛋一大早把他拉来东院,说要摘桃子吃。
结果摘桃子的是他,吃桃子的也是他。
她自己倒是坐在树脚下,整得跟个石雕似的,坐着半天不动弹,也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