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没闻过肉味的少年们,都是伸长了脖子看着,仿佛看得清楚了,自己的肚子也就吃饱了。
“那个算什么,你看左边。”
另有人忽然看到了远处海边行来的一艘船,他们没有见过战船是什么样子的,只把捕鱼船,当成了战船来看待。
毕竟这里的捕鱼船,可比他们在京师外面的小舢板强多了。
“哇~好大的战船。”
一人感叹道,然而更有看得仔细的反驳道。
“看着不像,上面没有水兵。”
“快看,船上下网了,好多的鱼。”
三千名士兵,仿佛没有见过世面一般,看什么都感觉稀奇,就像他们以前,走了很远的路,第一次来到京师一样。
募兵的地方,现在暂时只定了西安府和京师。
随着当兵的福利提升,从之前拉不到士兵,到现在争着抢着还不一定能够选上,成了许多穷苦家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的唯一机会。
“好大的鱼。”
在别人感叹多的时候,杨廷麟看到的却是大。
远远看着都有一尺长,走的近了还不知道得多大,在金陵可没有这样的庞然大物。
捕鱼的渔夫要是渔船不够大的话,很可能连人带船都被沉到水底。
随着进一步对冀州的了解,杨廷麟就越是坚定了以后考科举的时候,就在京师,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
京师都要比金陵大气的多。
也神奇,有活力的多。
在下午时分,刘世勋才从造船厂走了出来,然后带着他们去了水军的营地。
造船需要时间。
可训练水兵不等人。
随着战船的归来,李世勋就决定让其中的一些人轮流休假,回去探亲,让那些新来的新兵们,好好的熟悉一下战船。
总不能以后有了战船,自己的石军还是没有办法在大海上航行。
脸都要丢没了。
今日是杨廷麟第一次走上很难过战船。
见到战船的第一眼,他就明白,水军原来是这个样子。
海风吹着旗杆上的水军旗帜。
瞧着滚烫的太阳,却感觉不到多少热浪。
海上没有战事,所为的熟悉战舰,不过是熟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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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海上站稳脚跟,还有就是站在船上如何才能够瞄准目标使用火枪。
这些都不是在京师外的小河道里可以练出来的。
当然,有着基础,上手也更快一些。
杨廷麟一介书生,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上的力气也不输于旁人。
学着别人端起火枪,瞄准远方锻炼着双手平举的能力,和双脚平衡的能力。
“听说你识字?”
突然一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一下。
此时的杨廷麟根本就不是一个柔弱的书生模样,黝黑的脸庞,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量。
“读过几年私塾,对数算也略懂一二。”
杨廷麟没有一点谦虚的意思,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这是他在进入募兵部之后,就被人告知的道理。
因为募兵部是需要根据每一个人的特长,进行简单训练的。
若是自己隐藏了能力,可就要错过许多的好机会。
“好,你现在可以放下火枪,跟着旗手学习旗语,这个才是战船作战最重要的一环,要是学习通过了,还可以跟着船副学习如何行船。”
来人和善的说道。
“对了,忘了介绍,我叫焦平,在船上负责后勤工作,需要任何物资,都和以找我领取。”
焦平的笑容很开朗。
他以前也一个儒生,只是随着皇上的变法,渐渐的没有饭吃了。
自己有不肯弯下的腰去给别人当先生,数算也不行,更做不了账房,随之走投无路之后当兵了,居然找到了他的第二条上进的道路。
如今在船上已经是什长的职位。
可要比曾经寒窗苦读强多了。
为此,自己家里也过得宽裕了不少,曾经疼爱自己的母亲也跟着享了清福,就差找一个好妻子传宗接代了。
每一次回家,就仿佛实在上刑场。
被母亲催婚也就罢了,那些看着他们家落魄之后,又围上了的亲戚们,才是最让他头痛。
若不是不符合规矩。
他都想要把自己的母亲,接到天津卫来住着。
“好的,一定找你。”
杨廷麟在焦平的身上,看到了读书人的影子,只是焦平的变化太大,硬朗的作风,宽厚的笑容,让人忽略了他曾经也是一位儒生。
一位落魄的儒生。
“现在跟我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说完正事,焦平就说起了私事。
读书他还没有放弃,早就受够了落魄时被人厌弃的样子,能够通过努力拿回来,那就不要轻易的放弃。
儒学他不想学了。
也学不进去,只能向着皇上弄出来的义务教育上走。
书籍并不缺,在县城的书局里就能够买到,可其中有些东西,就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而他长年漂泊在海上。
能够请教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还都是个大忙人,只能从新兵之中找自己需要的人才。
很显然,在看过杨廷麟的建立,立刻就被他给盯上了。
一间狭窄的单间。
墙上挂着一张航海图,一张床,一张小桌子,能够折叠起来的那种。
还有一个熄灭了提灯。
小桌子上摆着一摞书籍,从封面上看得出来,不是他曾经看过的四书五经。
“帮我看看,这个方程式怎么解?”
焦平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籍,翻到了自己折叠起来的部分,然后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用笔蘸着墨水,写写画画的一下,指着最后的结果问道。
本来还很自信的杨廷麟,看着本子上的符号一脸茫然的不知所措。
他的知识当中可没有学过这个东西。
和别人讨论的时候,也没有涉及到这方面,完全不知道这些符号代表的都是些什么意思。
“这个是什么?方程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这本书是什么书?那位圣贤所著?”
茫然过后,杨廷麟就急切的问道。
没道理自己家里藏书过万,还有自己不知道的。
事实上,这些书籍,根本就传不到金陵,而且是被许多儒生斥之为邪魔外道,根本就不入流。
他不但见不到,也不曾听说有人看过。
而真正能够拿到手的人,却都是因为看不懂,而闭口不谈。
毕竟这种书,不能作为书法绘画的基础,更不能对诗词歌赋有任何的帮助,当做消遣都不如多看两页《金瓶梅》来的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