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感慨良多,在金陵若不是遇到了关系不错的阮大铖,他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要饭回到京师。
那还与占据登州商行的股份,每个月能够一点积蓄。
更不要说来此销金窟消费了。
天真眨巴眨巴眼睛,当真有几分天真的模样,然而心中却叹息着:这才是把你卖了还给人数银子。
随即看了阮大铖一眼,决定以后离这人远一些。
万一他倒霉了,也会连累自己。
“过奖了,谁不知道国丈在京师一言就能让人生,一言就能让人死,那可比秦淮河上的风月有意思多了。”
阮大铖斟满就,抬起衣袖就是一杯满饮,随即一翻杯底到:“算是给老哥的赔礼,我可是一口干了。”
周奎也很爽快的一口干了杯中酒。
“这次前来还是那句话,只要老哥能够把杨爱姑娘送进宫去,我个人还会送你一百金元,而且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女儿已经生了太子,相信回去之后,皇上也会另有赏赐。”
本不打算回去的周奎,听到皇上会另有赏赐,心中一动。
对于自己的女儿已经失望了,连带着这个外孙也是不看在眼中。
可对于赏赐,他可是知道崇祯的手笔有多大。
通常都是一千金元,要是他也能够拿到一千金元的话,那么天真姑娘也已经娶到手了。
“好,我答应你了,只是······”
周奎话未说完,眼睛就看向了天真,而天真则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
阮大铖了解的点点头道:“当然你也可以把天真姑娘带上,算是路上解闷。”
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契约,那是天真赎身的卖身契。
“我是该称呼你为及时雨,还是什么?”
周奎激动的一拍桌子,随即安耐下心情,拱手道谢道:“往后阮兄要是去了京师,必扫榻以迎。”
他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美人,却在这一刻居然离他这么近。
为此只要不是花费钱财太多的话,拿什么交换他都是愿意的。
而且只是为了跑一趟,送一个人入宫,那更是最简单不过。
“那我就在此恭候佳音了。”
阮大铖笑着说道,其实他本来是不用这么急躁的,他还没有物色好自己的人选,现在就要送出第一个人情。
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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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有些亏。
“我是立刻出发,还是多等几天?”
按照周奎的想法,最好多等几天,可阮大铖是一刻也不远以等下去了,马士英催得太急,可不好在拖延下去。
“你现在出发,还能够赶上你外孙的满月酒,到时候可是双份的赏赐,难道你连这个都不要了?”
阮大铖摸着周奎的脾性,一击即中。
“好,我这就去备马车。”
周奎忽然一刻都不想多呆了,此时他恍然有了一种觉悟,回头就让他的女儿多生养几个孩子。
赏赐那还不是滚滚而来,可比他个人家挂名号,赚干股的份子钱来的快多了。
大明的天下。
聪明人实在是多,每个人都在找着崇祯身上的漏洞。
自从吕不韦弄出了奇货可居之后,又出现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的话语。
所有人都知道如何从当权者身上,谋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也有人会踏踏实实的做自己的事情,歪门邪道总是不得长久。
杨廷麟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是江西临江府清江县人,字伯祥。
五岁时随父在外攻读经书,天启元年(1621)被选为恩贡,崇祯三年(1630)举南京国字监乡试。
崇祯在京师的几次科举,名声在士林中是越来越臭。
几乎没有多少儒生前去科举。
杨廷麟是想要去京师科举的,然而自己的家人,却不愿意他前去丢人。
都知道崇祯的科举,可从来不考八股文章。
所以就在昨年从南京科举,而且成绩还不错。
今日读书累了,就出门闲逛,秦淮河他是不能去的,倒不是他花费不起,而是姑娘会影响他读书的效率。
“听说了吗?皇上有了一个太子,将要大赦天下了。”
“说说的?皇上是有了太子,可据我所知是要给大明百姓一个礼物,这可都是写在布告上的。”
“布告?你看到了?”
“南京城内那可能贴那种东西,是雍州和冀州的布告。”
“哎,都是大明子民,何时皇上的圣人光辉才能够照耀在咱们的头上?”
“那还不简单,据说雍州那一块是因为有些百姓造反,皇上才重视的,你要是愿意的话,自己牺牲一下,要是成了,我们逢年过节都会给你烧纸钱。”
“你话多,我信你,不过你要是现在赞助我几个金元的话,那就更好了,毕竟起事也是需要钱财置办家当的。”
“可是你话多,我为何不信呢?要不你赞助我几个金元,算了只需要几个银元也行。”
“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够扰乱市场呢?还是我来吧,只需要几个铜元。”
“滚,骗子。”
“谁不还不是个骗子呢?”
······
杨廷麟听得是一阵愣神,他都不明白,不知道从何时起,南京城里多出了这么一群能说会道的人。
难道是自己读书太过用功,忘了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
观棋烂柯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
走在熟悉又陌生的南京街头,仿佛他第一次来到南京,见识到了南京的繁华一样。
“老丈,现在是大明什么年代?”
杨廷麟叫住一位老人问道。
“后生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现在是崇祯四年,还能是什么年代。”
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眼杨廷麟,看着此人听精神的,也不像他见过的那些书呆子,不过想着人不可貌相。
或许看着聪明,事实上是个蠢货。
杨廷麟看着老人眼中仿佛看笨蛋的眼神,让他一阵尴尬。
还以为过去了几十年,谁能知道只是过了一个年而已。
“在下只是一个月没有出门,南京的变化可真的,都有人敢在大街上随意的议论皇帝了,难道他们就不怕官府抓捕不成?”
老人一阵鄙夷的道:“抓人?谁去抓?皇上都不在乎旁人的议论,那些捕快们可不会多事,给自个儿找麻烦。”
杨廷麟心下不解,为尊者讳不是儒学经常说的吗?
怎么坚持了几千年的老传统,忽然间就废弃不用了?
想要继续问下去,老人已经离开了,而且走路的速度很快,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人。
仿佛背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跟着他,走了一截之后,还回头看了一眼。
最后发现杨廷麟没有跟上来,才放缓了脚步。
让杨廷麟一阵无语,合着人家是在躲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