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工商局办公楼的时候,门口值班室的人喊住了张本民,问他干什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张本民说母亲被局里的人打了,要投诉。门卫看了看他,眼神很复杂,没多说什么,让他到三楼监察室去。
站在监察室接待室门口,张本民敲了敲虚掩着的门,没人应声,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没办法,他便把门推开一半,侧身走了进去。
屋里就一个中年男人在,斜躺在椅子上正在打电话。
“有什么事?”中年男人见有人进来便捂住话筒,本来喜笑颜开的他,瞬间就拉下脸冷问。
“要投诉。”张本民的音调很轻,怕惹着中年男人不高兴,“俺娘被工商的工作人员打伤了。”
“哦,你娘是不是摆摊的?”
“是的。”张本民哈着腰点一头,恭维道:“真是神了,你咋知道俺娘是摆摊的?”
“能让工商出手的人还能有谁?不就是些摆摊的小商小贩嘛,不听话乱支摊,还不交税!”中年男人歪起鼻孔一哼,“你先等着,我这正忙着呢。”说完,便开始斜视张本民。
张本民知道,中年男人是想让他出去。
这个时候得听话,张本民在转身之前琢磨着,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善茬,应该拿捏他点什么。刚好有所准备,把照相机带来了,得好好吓唬他一下。
“不好意思,那俺先出去。”张本民说完,慢腾腾地朝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那中年男人,他又忘形地继续打起了电话,脸上露出带着坏意的谄笑。从通话内容和口气上推算,对方应该是个女的,关系似乎挺熟,有点打情骂俏的味儿。
来到门外,张本民拿出照相机,准备做样子。此时中年男人有些肆无忌惮,抱着电话说起了些露骨的话来,听得他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张本民觉得差不多了,便推门而入。正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的中年男人似乎很生气,把电话从耳朵边拿下,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他。
张本民忙投去个善意的微笑,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指了指门,示意先出去。
“以你的身份,这么做事似乎有些不妥吧。”张本民面带微笑,显得底气很足。
这一幕让中年男人觉得不太对劲,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张本民晃了晃照相机,“这是录像机,能录音、能拍摄,俺出门后一直从门缝里拍摄着呢,你刚才打电话的内容也都录了下来。”
“录音、拍摄?”中年男子闻听脸色一变,不过马上故作镇静,“那又怎样?”
“你是觉得这段录像不能把你怎么样是不是?不违什么纪,也不违多大的规,更别说违法犯罪了。不过你想想,俺要是想方设法把这段录音放给你老婆听,你认为是不是能很轻松地交待过去?”张本民轻蔑地笑着,“你好好想想。”
中年男人脸色一下变得发黄,他深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咳嗽了两声,严肃地道:“你好同志,请问你有事吗?”
张本民暗喜不已,看来还真是,男人不是怕法纪就是怕老婆,于是,他赶紧摸了下嘴巴,吧唧一声,道:“俺啊,要投诉!”
“哦,好的,你请说。”中年男人点着头,很是客气,或者可以说是很热情地接待了张本民。不过,当他得知张本民投诉的人是胡华然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咋了,有问题?”
“这,这事吧,估计有点难度。”
“事实摆在哪儿呢,还有啥不好办的?”
“好吧,我按程序走就是,上报领导。”中年男人说完,很认真地做了记录,包括张本民提出的赔偿要求,然后让他回去等消息。
张本民问大概什么时候能有结果,能否给个期限,也好心里有数。中年男人犹豫了下,说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可能需要一个星期。
“一两天还行,一个星期是不是太长?”张本民直摇头。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其实给你做记录上报啥的,没准就会被领导一顿臭骂呢。”
“啥领导,还能黑白不分?”
“唉,实话跟你说,胡华然是有背景的人,还是市场稽查科科长!”
“管他有啥背景,俺就是不明白,作为部门负责人,还能带着人上街打砸?”
“人和人是不同的,你说我能怎么办?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将你投诉的内容上报了。”中年男人说着,眼神变得略带些担忧,“唉,我多问一句,你到底行不行?”
“啥行不行?”
“你怎么不明白?要是没什么后台关系,揪着这事不放,别到时吃不了兜着走。”
“哦,那没事,反正你只要做了你该做的,结果怎样都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