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毕,张坷垃躺在路吾神庙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睡梦中似听到路吾神哈哈大笑:“助君之力,在于天怒人怨。”
翌日清晨,万里晴空,阳光透过淡淡的薄雾,植被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一切都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整片森林仿佛一幅水墨画,一草一木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各种鸟儿站在树枝上不知疲倦地鸣唱,鸟语花香荡漾在整个林中。
张坷垃陶醉在这仙境般的世外桃源,这里有神话般的幽静,不被外界惊扰的优美。他几乎忘却了痛苦与仇恨,渴望心中的这种宁静,但总有人横行逆施,践踏世间太平,视别人生命如草芥。李衙内就是施暴者之一,多行不义必自毙,张坷垃要在这充满灵动的树林中除掉此恶魔。他爬到大树上,拿起弓箭,边习练边不时四下观望。突然看到一队人马飞奔着朝这片森林而来,李衙内终于出动了,他急忙跳下树,找好隐匿之地。
黑熊死后,四大金刚成了三个。李衙内带着剩下的三个护卫,三十多个随从,几条猎犬,到了这片原始森林。三十多个随从牵着猎犬四散开来,从四面合围,驱赶动物向中间集中。三个侍卫呈犄角之势,保护着李衙内。只见衙内身着猎装,头戴盔甲,足蹬高筒靴,手里紧握着弓箭,往森林里走。
连绵的密林中,有一片河谷,没有树木,十分优美。真乃是“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两边地势平缓升高,宽敞的斜坡上踏出一条条便道,通入河谷。河谷里有南北流向的清澈河涧,河谷之中,有水有草有遮盖,十分便利小动物栖息渴饮,当真是难得的狩猎之地,谁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成为最险要的偷袭场所。
张坷垃早早就盯上了这里,这次要刺杀李衙内,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片河谷。且不说此地乃狩猎的最好围场,最易将猎物从四周赶至此处围猎起来。河谷两岸的密林乃最好的藏身之地,山坡不险不缓,林木不疏不密,藏于其中便于隐蔽,一目了然便于偷袭。
当李衙内走进这片河谷,张坷垃正隐蔽在对面的密林中,敌进他退,敌退他进,始终与李衙内保持一定的距离,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内,观察着李衙内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只羚羊似凭空出现,带着轻快的风声,它跳跃而来,停在了距离张坷垃不远的河涧前,优哉游哉地喝着泉水。李衙内大喜,回头摆手制止了三个侍卫,侍卫停步不前,李衙内自己悄然绕到了羚羊身后,确定了射击方位,拉满弓准备发射,只听嗖的一声响,李衙内应声倒地。原来张坷垃就在他的对面拉满了弓,瞄准了他的脖子,没等他射杀猎物,张坷垃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咙。
张坷垃确定李衙内已死,不敢恋战,收起弓箭按事先侦察好的路线,避开四周的猎狗和随从,他翻树跳涧,迅速往森林外撤退。
李衙内身后的三个侍卫听到弓箭嗖的响了一声,以为衙内射中了猎物,欢呼着向他冲过来。多年陪衙内来狩猎,他们和衙内在一起时是不能放箭的,只有等衙内射中了目标,他们欢呼着去捡起已经被射杀的猎物。
当他们看到死的并非猎物,而是李衙内,三个人吓得魂不附体。只见李衙内的咽喉已被射穿,箭还插在他的脖子上。白有余根据箭头的方向,判断杀手就藏匿在对面的密林里,几个人对着树林一通射箭,然后合围上去,没发现任何人,茫茫森林,到哪儿去找凶犯啊。无奈只得抬着李衙内的尸体回京。
白有余骑着快马去相府报信,宰相李邦彦得知儿子在郊外森林里被人射杀,派两千名禁军去原始森林搜查。大军合围那片森林,不放过任何一个洞穴和角落,直搜到夜幕降临,也没抓到凶犯,他们发现了凶犯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负责搜查的禁军头领推测是猎人射杀了李衙内,因为只有猎人才适应在深山老林里生活。
汴京城的老百姓得知恶魔李衙内被人射杀,无不拍手称快。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一致认为是猎人做的,李衙内霸占那片森林,曾无辜杀死老猎人,这叫天道好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李邦彦从射向儿子的箭头上发现了端倪,箭头铸有神箭二字。李宰相派人搜查京城制箭店铺,白有余在一家制箭店铺中,查到了制作神箭的工匠,原来造箭人姓神,箭上铸的是他的姓氏。
白有余审问制箭人:“最近一段日子都有何人来你店铺买过弓箭?”
“确有几人来我铺里买过弓箭,只记得半个月前有个年轻后生花高价买走了我店铺里最贵的一张弓,还有二十只寸金凿子头箭,这种箭头破甲性最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提起年轻后生,白有余立即想到了伍子的义子,他们杀害了伍子老人,他的义子非但没有报官,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难道是他为了复仇射杀了李衙内吗?
白有余带着制箭人,把伍子家的左邻右舍都抓进了相府,一个个审问,让他们说出伍子义子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是否习武?邻居大都只知道伍子刚刚收了一个义子,到底是何许人,他们真的不清楚,因为伍子也刚搬进来不久,大家和他还很陌生。只有一个邻居说伍子的义子好像叫杨善,是西辅人,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有余请来画师,在伍子邻居和制箭人的共同描述下,画出了杨善的画像。李宰相命人连夜发布海捕急递的文书,各路追捉。赏白银一千两,写了杨善的年甲,贯址,形貌,四处张缉。重金悬赏捉拿在汴京郊外杀人的凶犯。并命白有余带一队人马去往西辅城,沿路张贴悬赏布告,到西辅城面见太守徐布仁,让其协助捉拿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