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坷垃今年二十岁了,可谓是人生路上崎岖坎坷、颠沛流离,经历过风风雨雨、悲欢离合,领略了人情冷暖,尝遍了酸甜苦辣。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有幸遇到了两位恩师,王先生和白夫勇。教导他士有百行,以德为先,铸成了他坚强不屈的性格,明辨是非的能力,惩恶扬善的执着信念。两位恩师的教导是他成长的基石,是他跨越江河的桥梁。
自从姐姐乔月儿嫁给白夫勇后,师父白夫勇对她倍加呵护,乔月儿的幸福溢于言表。这让张坷垃时常想起幼时和他一起讨饭的杏儿,如果杏儿还活着,今年也虚岁十八了,生死两茫茫,他越来越想念杏儿。
那时他和几个讨饭的流浪儿住在一间废弃的破屋里,杏儿是唯一的女孩儿,也数她最小,杏儿很乖,一口一个兄长地粘着他。夏天,他为杏儿驱蚊赶虫,哄她入睡,冬天他搂着杏儿,供她取暖。八岁那年他随赵老太太离开汴京前往西辅城,分别时杏儿声嘶力竭地喊他:“兄长!”
他曾经答应过杏儿,等以后有钱了去找她。如今他长大了,是时候去寻找义妹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师父和乔姐姐,表明自己决意去汴京寻找杏儿。乔月儿一听张坷垃要独自一人去东京,甚是担心。
师父白夫勇则说道:“大丈夫立于世,就要有担当。你已长大,也该到江湖上去闯荡一番了。二十年来,你从赵府到粮铺,又从粮铺到天息山,未曾见过世面,哪知天下之大?
师父我在你这年纪,已走遍名山大川,寻访世外高人了。正所谓行万里胜过读万卷书,博学之士,怎可囿于一隅,都从游历天下中习来!”
“请师父和长姐放心,找到舍妹后我立即回山。”
白夫勇想起他们在西辅城闹花灯的经历,又嘱咐道:“此次东京之行,山高路远,途中难免险象环生,可绕开西辅地界,从陈州沿颖水向北。要机智处之,早去早回!”
张坷垃又来到议事厅,请寨主准许他去京城寻找失散多年的义妹。寨主同意他前行,自张坷垃上山以来,为山寨做过不少事,立过不少功,本想提他做个头领,又担心他年幼难以服众,也该让他历练历练了。
寨主嘱咐道:“凡事小心,少惹事端,事成后别忘了返回山寨。”
“请寨主放心,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为山寨蒙羞,山寨是我的根,我会回来的。”
寨主命他去银库支了些银两,以备路途所需。张坷垃拜别寨主展占雄和三头领仝牛,准备好路途所需。师父和长姐又送他五十两银子,夫妻俩亲自送他到山下。张坷垃跪别师父和长姐下山而去。
张坷垃头戴宽边遮阳草帽,身穿白色短衫,内藏腰刀,腰系乔月儿缝制的蓝色褡膊,背着一个包裹,手提一根哨棒,孤身下山游历。
一路上免不得饥食渴饮,夜宿晓行,独行了半月有余,来到陈州地界。这日他贪行了一些路程,天黑后还未到陈州,一轮明月挂在了上空,他索性趁着月光再行一个时辰,进了陈州再投宿。
陈州越来越近,张坷垃借着月光看到路旁有一间小庙。出生在庙里的他,对各种神都怀有敬畏之心,他决定进庙去参拜一下。张坷垃来到小庙前,发现这是一间土地庙,因年久失修,已破败不堪,没有庙门,房顶几处露着天。庙里有尊土地爷彩色泥塑坐像,全身已经斑驳露出泥土,坐像前的土堆上放着一个香炉,看起来还是有香火的。
张坷垃放下哨棒,正欲跪拜土地爷,忽然觉得身后有人,他还没转过身,只见一人双手举着木棍,大喝一声:“干什么的?”语音未落棍子向张坷垃劈来。张坷垃偏过头,飞身踢掉了他手中的长棍,那人正要弯腰去捡,张坷垃照着他屁股上又是一脚,他嘴啃泥趴在地上,张坷垃向前一脚踏在他的腰上。
“为何偷袭于我?”
“要杀变杀,不必多问。”
“呵呵,还挺倔,不是我要杀你,分明是你袭击了我。”
“你是何人,是不是曹天霸派来追杀我的?”
张坷垃俯身拉起那人道:“不必担心,我就是个过路的,来庙里参拜土地爷,不知道你说的曹天霸是谁。”
那人打量了张坷垃几眼,的确像一个行路人,拱手说道:“误会了,谢谢义士不杀之恩。”
张坷垃也仔细观察了该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稚气未脱。
“小兄弟,深更半夜的,躲在土地庙作甚?”
听得张坷垃询问,那少年欲言又止,停顿一下道:“不干你事。”
土地爷塑像后有一堆干草,看样子不少过路人在此歇脚。张坷垃走过去坐在草堆上,然后招呼那少年也过来坐。他说道:“我本想连夜赶往城里去投宿,现在天色已晚,就陪你在此歇息一晚吧。”
少年见张坷垃如此亲切,不像是歹人,也乖乖地坐在他身旁,打开了话匣子,向张坷垃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叫石改生,是清平县石家铺人,我父亲叫石柱,一家四口,父母,小妹和我,靠祖上留的十亩田过活。我没读过书,我们家乡有句老话,男孩不吃十年闲饭。我刚满十岁就和父亲一起下田干农活,母亲养鸡养羊,纺棉花织布,家里虽不富裕,但日子也过得其乐融融。
三年前大旱,颗粒无收,到了冬春两季,石家铺大部分人家都携家带口逃荒去了外地。我父母不愿意流离失所,一家人挖野菜,吃谷糠,盼着麦子成熟。
到了春天,饿尸遍野,人们吃光了树叶,啃光了树皮,就连地上生出的小草都被连根拔起。我和小妹爬到田野里啃麦苗,挖草根,眼看一家人都得饿死。这时曹天霸拉来了一车粮食,别以为他是来放粮的,他是看上了石家铺的土地。他以一升粮食换五亩田做交易,欲霸占石家铺的几百亩良田。
村民们为了活下来,纷纷拿自家的地契换曹天霸拉来的粮食。我父亲用祖传的十亩地契,只换来了二升小米。曹天霸用一车粮食,换走了石家铺二百多亩好田。
曹天霸乃清平县城人,祖上就是做小买卖的,到了他这一代,得益于他家四姐嫁给了清平县县令孙归子。仗着姐夫是本县的县令,他横行霸道,恣意妄为,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他发家是从放高利贷起始的,在清平县四处放款,城里人贷款可拿产业、房契、金银器作为抵押品,乡下人贷款拿田契、地契作为抵押品。还不上的人家,最终一无所有,房子、地契、产业都归曹天霸所有。清平县城一半的产业都是曹家的,乡下有数不清的田产。曹天霸过着皇帝般的日子,全县人都称他为“曹国舅”。
大灾过后,石家铺丢掉田产的人家都觉得冤枉,没了田地,大家还是得死。村里三十多户丢田的推举我父亲作为领头人到县衙告状,要求重新议价,要回一部分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