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勉为其难再吃一颗吧!
恍然,少年俊秀的眉毛蹙了起来,忍耐着莫大的疼痛般长吁一口气,体内的刺痛提醒着他:时间不多了。
他抬手咬破自己素白的手臂,血珠一点点渗出来,他将手递在小丫头的唇边,淡漠地吐出一个字:“喝。”
小团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喝什么,就有香甜的液体伺机钻入她的嘴里——
好甜呀~
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小丫头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抱着少年的手臂,入口的液体分明是……
分明是他的血。
“不!”
不喝!
她开始挣扎着,情急之下小短腿一脚踹在少年的小腹上。
“唔……”
少年微微躬身,腹部一阵痉挛,他脸色都白了两分,却依旧倔强地把手臂抵在她唇边,随后修长的食指捻了药粉擦在小丫头的鼻间……
不一会儿,
怀里的小团子便不再挣扎了。
少年幽深的眸子在黑夜中低沉良久,缓缓伸出手,冰凉的指腹轻点在她鼻尖那颗淡痣上——
以前他将血喂给小丫头之前都会先将她哄睡,再一点点灌进去,今夜却……
哎
不过,再也没有下次了。
小团子体内的自娘胎中带来的余毒也清得差不多了,而他,大概也活不到小孩儿下次来的时候了吧。
少年眸中温柔,声音却喑哑:“小阿宁,你骗人。”
说好下次来的时候,看到手臂上你画的小兔子就会想起我的。
害怕会不慎将其蹭掉了,哥哥还用匕首将它刻了下来,每日一遍……
伤口被重新划开,每深一寸,那小兔子便永远不会消失。
只是,
你为什么还是忘记哥哥了……
*
烛火熄灭,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那人披着星罗斗篷,施施然地跨进门来——
“司渊啊司渊,我千辛万苦将你练成药人,你却在这用自己的血肉喂养这小丫头?”
少年对于他的到来似乎不感到意外,只是揽着小团子的手又紧了紧:“墨吾道,这不是你默许的吗?”
那人愣了愣,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抬手摘下斗篷,露出妖冶邪肆的脸来,他的眼尾处也有一颗泪痣,却是红色的……
“小司渊,你可真聪明。”
他确实是放任司渊用血肉喂养小团子,一来可以减轻小团子种下蛊虫所受的痛苦,二来便是让这小子体内的血蚕尽快成形。
他早就迫不及待了。
“墨吾道,你不会得逞的。”少年苍白地勾唇,他早已偷偷将小团子的蛊虫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至于自己体内的血蚕……
少年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自三年前被墨吾道禁锢起来种下血蚕后,他的身体确实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快死了。
但是他不怕,他恨不得自己死在三年前那场大火中,与府邸上下百来人口共赴黄泉。
可他不能……
“司渊,你我以后会是同一类人,世人唾弃,爱而不得。”那人重新戴上了斗篷。
“不,我不会。”
墨吾道挑了挑嘴角,不与其争辩,而是缓缓靠近熟睡中的小团子,伸手就要抱起她。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拉住小丫头柔嫩的手臂,微微颤抖,抬起头来,双眸已经猩红一片。
他不想松手,他害怕——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墨吾道嗤笑一声,仿佛看待蝼蚁一般睥睨着他,“司渊,你会把小阿宁弄疼的哦。”
小丫头睡梦中轻轻地呜咽了一声,似乎是回应一般。
少年错愕
终究是陡然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