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参谋司的冯显宗,也只能当陪衬,不时的应上一声,提出建议。
显然,冯显宗此时的话语权,在整个幕府也重了几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处理杂务。
地位都在上升,唯独我离开襄阳半载,怕是不妙啊!
这时,他旁侧一看,掌管监察职能后的张慎言,显得更加的老成持重,在整个幕府之中,充当压舱石的重任。
而阎崇信当然不会那么肤浅。
张慎言到底怎么说,也是前吏部尚书,东林党大员,手下的人脉关系遍布南直隶。
而一旦豫王入主南京,那么张慎言的重要性,将直线提升,超越自己不过是等闲。
想到这里,阎崇信万分的失落,凡事就怕对比,他立马收起了心中的骄傲,整个人又恢复到中庸状态。
不知不觉,殿宫的蜡烛燃烧近半,火盆也换了一茬,豫王的谈性才堪堪而止。
总结来说,定下了方略。
豫王亲征,坐镇南阳指挥,带领几乎全部战兵北上。
按照惯例,赵舒负责坐镇襄阳,除了冯显宗伴随,阎崇信与张慎言也坐镇襄阳,辅助赵舒处理政事。
散场后,夕阳西下,火烧云占了半边天,奇形怪状,应有尽有。
阎崇信抬头一见,感叹道:“天下的局势,仿若这些云朵,难以预料。”
赵舒闻言,不由得笑道:“太阳落下,才会迎来朝阳,没有夕阳,怎么迎来新生呢?”
这话含义丰富,众人浮想连连。
张慎言倒是心弦一动,脚步加快了几分。
回到宅院,已然有寥寥两三客人。
客厅中,三人相谈正欢。
一人满身儒雅,眉清目秀,但却是个谈性十足的,毫无顾忌,他朗声道:
“豫王在湖广时间日长,百姓归附,再来个一年半载,恐怕就没人知道南京有个圣天子了。”
“再怎么说,豫王也是宗室,如此肆无忌惮,非朝廷之福也。”
另一个身材中等,略显圆润的中年男人,只是不时地摇头点头,捋着胡须,似乎听懂,又或不懂,当作倾听者。
另一边,武夫多似文人的年轻人,则同样感叹,只是答非所问:
“单枪匹马,不过两三年的功夫,豫王从落寞宗室成为镇守一省的宗王,其中的精彩,离奇,举世罕见。”
“咳咳——”
听了一段,张慎言怕他们在出格,只能咳嗽一声,慢慢走出。
“先生!”“张部堂。”
几人称呼各自不同,但态度却格外的尊敬。
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他们都是极为敬佩的。
儒雅多话的年轻人,与沉默的中年人,都是他的学生。
而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秀才,则来自于南京国子监。
“郑森?”
张慎言看着这副面孔,终于回忆起来,这不就是去年钱谦益收的学生吗?
“学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