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摄影师就位。”
陆芒站在舞台上，睁开眼后，仿佛瞬间变了个人，她努力回想着自己读大学的时候那份青春活力。
嫣红的嘴角翘起，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喇叭，和空气对话。
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真挚和恰到好处的疏离。
……
这个片段演完，台下的路夫人久久没有出声。
陆芒泰然自若地站在台上，也没有感觉到尴尬。
欧阳导演提醒道：“路女士，你觉得芒芒的表演怎么样？”
半晌之后，路女士才开口，眉头轻皱起。
“这就是你的表演？”
“嗯。”
“你说说看，为什么你演的鹿鹿那么疏远，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出于血脉亲情的缘故，应该会觉得很亲近。”路女士看上去有些失望，“你没有看过我的书吗？这是原著里面写的很清楚的。”
欧阳导演心道不妙，这是对陆芒的表演不满意的意思？
可前面两个人也已经被淘汰了，这下该怎么办？！
他急忙看向陆芒，希望她能给出个好的解释。
陆芒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觉得，您原著这里的描写并不恰当。”
一片哗然，众人惊讶地看着陆芒，然后低头窃窃私语。
“芒芒，你说什么呢？”欧阳导演皱眉。
“让她说。”路女士靠着椅背，双手环胸。
“您原著里面的鹿鹿是个开朗的性格，我记得您曾经写过，鹿佑漫从读书的时候就习惯对人保持距离，至于血脉亲情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怎么会让一个习惯性保持疏远的人放下戒备，有超过社交距离的行为呢。”
路女士听得眉头越皱越深，“那要按照你的意思，第一次见面鹿鹿没有对周产生好感，那后续的剧情岂不是都崩了？如果鹿佑漫对周抱有戒备，那么后续周颜悦又要怎么成为她的干妈呢？”
面对路女士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的语气，陆芒不卑不亢道：“所以，我认为这里需要修改。”
“哦？你说说怎么修改？”
欧阳导演已经放弃了，看来他还是得去物色新的演员才行，陆芒虽然很贴角色，可这说话说的也太直了，像这位夫人恐怕还没有人敢让她这么下不来台。
陆芒也知道这部戏很可能就黄了，但是她确实觉得原著这里有些不妥，改编成剧本不做调整的话，还是有地方不够严谨。
如果这部电影成了这位路女士的一言堂的话，她觉得演了也没有意思。
《江山如故》的作者还一直和他们积极讨论来着，剧版也改动了不少地方，后面的成功也与这部分原因密不可分。
陆芒红唇微动，“并不会崩剧情，生性疏冷的鹿佑漫如果之后成了周颜悦女士的干女儿，那么只能说明周颜悦与其他的与众不同，在鹿佑漫心里的与众不同。
试问，是一个一开始就对周有亲近感的女孩，后来成了她的干女儿，更能表现周和鹿佑漫之间的缘分，
还是一个，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保持有分寸感的疏离的女孩最后居然毫不犹豫地认周为干妈，更能表现她们之间的羁绊亲情呢？”
陆芒说完一长串，欧阳导演不住扼腕。
她讲的确实有道理，可是路女士说不定不吃这一套啊。
对于一个处处被人恭维着写的好，本身又是个骄傲的性格，家世更是助长了这一特点的路女士来，陆芒不过是个没背景的小丫头。
果然，路女士站了起来，拿上了自己的包，淡道：“所有人都试镜完了吗？”
“全部试镜完了，我从几百名投简历的演员当中挑出了最适合的三位，就是为了节省您的时间，现在这三位您都试镜完了。”欧阳导演也站起身，微微弯着腰。
“看来，我们是没有合作的机会了。”路女士笑了一下，“期待下一次能和您合作。”
“路女士，您说说您觉得谁比较适合演？只要是这娱乐圈里的，我都尽量会满足您的要求……”欧阳导演挽留道：“我们也准备了很久，您看要不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看看？”
“不用了，没有合适的也不要强求，宁缺毋滥。”路女士温柔地拒绝。
“这……路女士您再考虑一下吧……”
“……”
真正高傲的人并不会盛气凌人，只是在你和她说话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这种距离感，她明明一直在笑着，但是就是会让人觉得她和周围的人都不是一路人。
陆芒默默从舞台的另一边走下来，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路女士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已经离开。
路女士回绝了欧阳导演之后，余光不经意地划过陆芒的背影。
那里面包含的感情复杂。
门被推开，陆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宋舒就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试镜感觉咋样？”
“嗯……估计是凉了。”陆芒从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水瓶，喝了口水。
“凉了？”宋舒闻言有点失望，“啊，我还以为没问题的，你抽到的是哪段戏啊？会不会是你觉得凉，其实导演他们觉得还行？要不你给我讲讲里面什么情况吧。”
陆芒就简单讲了一下情况，最后总结道：“大概就是这样，她觉得我应该演的很亲近，可是我觉得恰到好处的距离就行了。意见不合，所以基本是没希望了。”
“我们能不能再争取一下？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陆芒不置可否，“没事，不是还有剧本吗，我们再选选。”
“好。”宋舒叹气，然后又眉飞色舞的说：“对了刚才我说要和你说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中。”
“哎呀你猜猜吧。”
“看你这么高兴，难道是陆雪瑶被黑了？”陆芒随口道。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哈哈哈。”宋舒掏出手机，“你看看现在的热搜，我敢保证现在广大网友都像是成了精的猹！”
陆芒：“……”
她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几个劲爆的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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