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巡而过,曹孟德看向坐于自己下座的张文远,“文远将军,可否对我等告知,你是如何退敌的,此等功绩自当成为我大魏军中人人效仿的模范。”
“功绩不敢当,说来也是惭愧,末将只不过是遵循了一人的意见而已,若是谈及首功,只怕……”
未等张文远言罢,曹孟德猛然扶案而起,“哦?不知我等军中还有如此深谙兵法之人,是何人?”
“是临淄侯,曹子建将军。”张文远随即将曹子建寻获战书得知吴国十万大军正在集结,而后相告于自己吴军会从小师桥进入到合肥城。只不过张文远将有一些不利于曹子建的话语进行了删减,此中也当然包含了青凤。
曹孟德满是诧异的望向曹子建,于曹孟德的印象之中若是令曹子建写上几篇词赋,想必曹子建定然得以信手拈来,但是如若是让自己相信张文远所说之事与曹子建所联系起来,那么曹孟德定然是难以置信的。
不单单是曹孟德,便是在场的一众魏国将士也纷纷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面容。
曹孟德望着曹子建略显憔悴,满面皆是胡渣的面容,认为是曹子建思索退敌之策而一切都不在乎了,不由得轻叹一声,“吾儿,真的是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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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于合肥城中停留了半月时日,一做劳军安抚,提振合肥城守军的士气,二则便是也稍作休整,此时曹孟德的内心之中忽自产生了一个念头,一个于曹孟德看来都甚是危险的念头,或许也该考虑将曹子建立为世子的人选了,毕竟如若张文远所言为真,那么曹子建已经成长到足以承担重任的器量。
曹孟德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头疾反复,自己的身体也是越发的差,也是时候该将此事早些定下了,其实此时曹孟德内心之中已经有了答案。
翌日清晨,众军集结的甚是匆忙,除却留下了用以补充兵员的守军,而后众军随着曹孟德向着许都方向进发,此中便包含了曹子建。
临行前,曹子建连张文远也不得而见,因为太过突然,这也是曹孟德的意图,毕竟曹孟德不希望张文远去帮助任何人,无论是曹子建还是曹子桓,曹孟德所希望的,只是尽快做出抉择。
“我们也要抓紧脚步了,毕竟有些人定然也已经在前往许都城的路上了。”曹孟德面容含笑,几近轻松神态,而坐于车架之中于曹孟德身旁的曹子建却格外的坐立不安。
毕竟此时青凤下落不明,而自己又不得违抗父王的命令,只得随之动身前往许都,一股烦乱不安的躁动于曹子建的内心之中不断的翻涌,这一切正是曹子建所朝思暮想之事,但是当真的发生了之后,却比不得得到青凤安危的消息。
“青凤姑娘。”一语轻喃而落,话语之中所包含的更多是对于青凤的愧疚,青凤为自己所做如此之多,而自己连报答的机会都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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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所指之人,便是身处于邺城之中的曹子桓,当曹子桓得知了合肥守军仅凭五千守军,便大败吴国十万兵士之时,被扫落于地的茶具成了曹子桓对于得知此事的回应。
胸口不断的起伏,想要以此来平息自己的气愤,“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做到!”
负责传令之人不敢多待,连忙屈身退下。
“夫君,何须如此恼怒。”来人正是郭女王,却见郭女王体态轻柔,媚态横生。
曹子桓本甚是恼怒,但是见得郭女王这般模样,也发不出火来,不知为何,今日的郭女王与平日所见略有不同。
曹子桓不知是因为郭女王同流凝所处甚是亲密而至,而导致耳闻目染了狐灵一族不由自主散发而出的魅惑。
“我如何不恼怒,我那弟弟!我那不成才的弟弟,于合肥城中协助张文远退敌,此时想必已经前往许都的路上,等待着天子的封赏。当然,这些封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父王的心思,那世子之位!我,我。”气急之下,曹子桓连连咳嗽起来。
“夫君莫要恼怒,立功自然是好事,毕竟夫君也不希望合肥战事吃紧吧。”郭女王秋波横送,缓步向曹子桓靠近。
“我是不希望,但是我更不希望我那弟弟于这个节骨眼立出此等功绩,我不敢想象,我父王会如何评判我二人。”曹子桓摇了摇头,发束也随之变得有些松散,几缕青丝散落。
“夫君,你怎么如此不知变通呢。”
曹子桓闻言立时变得越发恼怒,横眉怒目,方要斥责郭女王,郭女王却抢先说道:“夫君,即便那曹子建他立下何种功绩,那些都已经发生了,再恼怒也无用,不知道夫君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功过相抵,曹子建即便是天大的功绩也无用,毕竟当立命的诏书还未下达之时那些只不过是曹子建的筹码,我们现在所能做的便是令曹子建失去这些筹码,换而言之,便是令曹子建再闯下天大的祸端便是。”
“哦?夫人言之有理。”曹子桓闻言立时大喜,观郭女王此般神色,遂问道:“莫不是夫人已经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