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挥手,袖子里叠好的三张纸齐刷刷掉落。
弋阳正好看到。
“那是什么?”弋阳拦住了要出门的侍女宦官,让他们先把纸团捡拾起来,“拿给我看看。”
现在的弋阳疑神疑鬼,不敢信任何一个人。
尤其是经历了南阳的事情,对驸马也不放心,尤为猜忌。
“你是不是也想害死我?就像齐彬害南阳那样?”弋阳抹着眼泪,扯着嗓子喊道。
李晋忙把地上的纸张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弋阳,苦笑道:“殿下,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哪敢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殿下在,我便在,殿下不在,我亦不在。”
弋阳哭道:“你们男人就会说!齐彬也是看上去好好的,却干这种事呢!”
她哭着接过李晋递过来的纸,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什么也看不清。
只好叫李晋过来,“你给我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李晋皱眉道:“殿下,我也有此疑问,刚才我在东门进来,才在那儿问了易飞两句话,便有人拿东西砸我,我定睛一看,便在地上找到了这三张纸。这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奇怪的画,我生性愚钝,不知其中为何意,还请殿下看看。”
说着,他轻快上前,坐在弋阳身边,接过纸张,温柔地拭去了弋阳的眼泪。
弋阳努力收起眼泪,审视着这三张纸上的画。
她看了看,忽然恍然大悟,“遭了!这是有人在告诉我们,公孙要害死我们!”
李晋也脸色一变,“殿下,何以见得?”
“你看这一张,一个女子拿着竹竿在前,后面跟着一块石头——这张便是说已经被抓进去的南阳,南阳生性爱竹子,府邸里也栽了很多竹子,这便是说她了。后面的石头便是指代公孙,他原名公孙石,后来才改名公孙适之,再说,他可不就是一块又臭又硬还挡道的石头吗?
第二张,则是说了陛下的处境,奸臣当道,陛下毫无用武之地,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便宜了后面的癞皮狗公孙!
第三张,说的便是我们兄弟姐妹们的命,就像这风筝,命全在别人的手里,随时会断,粉身碎骨。”
弋阳几乎是哭着解读完的,“这一定是南阳所画,她千方百计,托人捎出来的!她在狱中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李晋也慌了,忙道:“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南阳拼死传出来的消息,我们不能辜负她的一片心——你快去命人准备车马,再叫人通知咸平、琅琊王等人,我们赶快离开长安,留得性命在,方能有来日。”
李晋却犯了难:“殿下,我们马上就走?”
“再不走,抄家的禁军就把你带走了——”
“殿下,我虽不才,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是正五品的都水使者,不能随意扔下官位与政务,一走了之啊。不如这样,殿下先出城,赶回封地,或者是去魏国,找皇叔庇佑,我先留在城中,静观其变——”李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