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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烛光摇曳,昏黄不明,沈冬荣捧着一卷书坐在塌边看,那是一本稗官野史,春闱前在集市上淘来的,里头讲的尽是些男欢女爱风流韵事,她看的一知半解,既觉得有趣,又觉得无趣。
比如这篇,讲的是一穷困潦倒的书生进京赶考,途中和一富家贵女相遇相爱,后来被那女子家人发现,便狠心要将这对鸳鸯拆散,将这女子许配给一富家少爷,女子誓死不从,一通反抗无用后竟和那穷书生私奔而逃……
看到这里,沈冬荣不解,那女子出生名门,好好的富贵生活不要,偏要去跟着那穷书生浪迹天涯?跟着那穷书生,温饱怕都是问题,两人的爱情还会长久吗?还有那书生,十年寒窗就是为了考得功名入仕,最后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入仕的机会都不要了?
沈冬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到底为何物,可以让人忘却身份,丢掉夙愿,只为和心悦之人执手偕老。
末了她又摇头苦笑,自己不也是这般吗?虽说不是为了情爱,但心中亦有执念,为此也丢掉了身份容貌还有曾经的自己。
世间安得双全法,想要得到一些东西,便要失去另一些东西,月满盈亏,得此失彼,皆是如此。
卫英在房檐上看了一会小师妹的表情,见她一会儿疑惑不解,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又恍然大悟,他觉得好笑,在檐上坐着又看了一会,才飞身纵跃而下。
“看什么呢小师妹?”
沈冬荣闻声看向窗边,一个男人正斜斜的横坐在窗沿上,一身黑色劲装,头带斗笠,身材修长,右腿横在窗沿上,左腿屈起,手臂随意地搭在屈起的那条腿的膝盖上,正侧头望她。
沈冬荣眼睛一亮,放下书卷,笑道:“看的什么反正二师兄你也不懂”,接着下榻去案几上倒茶,口中喃喃道:“还是那么喜欢翻窗……”
卫英不理他,自顾自地从胸口衣襟里掏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半圆形小东西,潇洒地抛给沈冬荣,沈冬荣伸手接住,拿在手里细细端详,是一块玉璜。
“从吴府那老人身上偷来的。”卫英说,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起伏,眉眼依旧隐匿在斗笠之下,“还有那男人,已经被赫连睿带走了。”
话毕,跃下窗沿,一阵风般隐入黑暗。
茶都倒上了也不喝一口再走……
沈冬荣左手端茶右手拿着玉璜,立在屋内无奈的笑。
过了一会儿,正欲和衣而睡,窗沿上又坐上了一个人,还是卫英。
“你还没告诉我我住哪?”
沈冬荣:“……”
“秦河明若洞倚香阁,去到之后自会有人安排,不要——”
话还没说完,又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再翻窗进去……”沈冬荣看着空旷的窗口,说完下一半话。
香见正在内屋沐浴,美目半眯仰着脖颈靠在浴桶边沿,乌黑长发如瀑般随意放下,堪堪及地,一身冰肌玉骨在热气氤氲中若隐若现,婀娜曼妙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引人无限遐想。
卫英翻窗而入后没想到会是这番景象,登时如雷劈般愣怔在原地。
香见听见动静睁开眼,见屋内闯进一个陌生的男人,顿时花容失色,惊声大叫了声“啊”。
卫英这才缓过神,斗笠下一向平静冷淡的眼中第一次闪过慌乱,反应过来后急忙转身跳窗而逃,仓促间头上的斗笠碰到窗栏掉了下来。
夜色中一张英俊瘦削的脸现了出来,脖颈耳后一片通红。
翌日沈冬荣去巡防营提人,巡防营内士兵正在校场上操练,伴随着一阵阵“嘿哈嘿哈”的雄厚嗓音还有铠甲兵刃相撞的“锵锵”声,她闻声走进校场,一眼就看见了场内最注目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