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墨停了神。
只要现在,她在他身边就好。
沈洲没有想到霍庭墨是这样的反应。
应该说。
他设想过,霍庭墨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所以反应——
痛苦、懊恼、自责,甚至是心疼。
但唯独没有——漠视。
漠视。
霍庭墨对陆听酒,永远都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但是现在,就偏偏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你不是爱她?”
沈洲眼底的震惊,转为狐疑,“难道你就不想完完全全的了解她,她的现在,以及——她所有的过去?”
男人俊美的脸庞上,一派沉静。
她的过去,他来不及负责。
但是她的现在和未来,都一直会有他。
这话,沈洲当然没有资格知道。
“原本你就不得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我用一个条件跟你交换。”
沈洲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低淡的声音,就响在耳旁。
随后,霍庭墨招了手。
有几个保镖就进来了,最后一个保镖手上,还牵着一只黑色的藏獒。
而几乎是同时。
沈洲腹部萦绕着那股热意,像是再也压不住,涌上了心头。
“你什么意思?”
沈洲心底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依旧稳着声,“只是见一面而已,而且全程你都可以站在一旁。就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换一个秘密。”
“说到底,占便宜的还是你。”
霍庭墨眉宇温凉,他素来如此,“你说是我父亲害死了你母亲,他十几年没有到过云城。”
“你编造的时候,也稍微找一点走心的理由。”
“但即便是真的,”霍庭墨看着沈洲,他绕了这样一个大圈,厉声质问,“你要找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找上酒酒?”
还平白因为他,让酒酒受了那样多的委屈。
刚刚。
沈洲有句话说错了。
他了解过去的酒酒,也知道她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了许多的事情。
酒酒从小就是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但在这个人面前,她一次公主都没有当过。
从见到他的那面起,潜意识里就开始纵容他。
而想到这一点原因的霍庭墨,眼底的晦暗更深了些许。
【他十几年没有到过云城。】
听见霍庭墨的淡然凉漠的说出这句话,沈洲下意识的就要怒吼出声。
但他又立刻止住了音。
“编造?”
沈洲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是我编造的?”
“如果是编造的,那我为什么偏偏找上了陆听酒?”
“如果我猜得没错,陆听酒应该查过霍家,而你也应该收到过消息。”
“霍庭墨。”沈洲的眼底尽数是冷意,一字一顿的道,“你猜,陆听酒为什么会查霍家?”
霍庭墨黑眸深处,震了一瞬。
酒酒之前查霍家,是因为听了沈洲的话……
霍庭墨再开口时,语调是淡漠至极,“沈洲,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你自己把这一切说出来,还是被逼着说出来。”
“我说了,让我见一面陆听酒,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沈洲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而且,霍庭墨,你就不想知道当年霍家家主,跟她的关系?”
沈洲的这个她,指的是他母亲。
霍庭墨眼底,瞬间凝着凛冽的寒意。
因为沈洲提到的那个人。
但仅凭沈洲的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他说的每个字,好像都很了解霍家。
“沈洲。”
静了片刻,霍庭墨重新恢复一派凉漠的模样。
“机会给过你。”
男人越是平静,沈洲的心底就愈是慌乱。
“你想干什么?”
“威胁你的手段,不过是要了你这条命而已。是么。”
霍庭墨脸上神情不变,淡淡的复述了,沈洲之前说的这句话。
“只是一条命……自然有一条命的玩法。”
霍庭墨不疾不徐的道。
但随着他说的每一个字,沈洲心底的恐惧就更深。
而且原本聚集在腹部的那股热意,已经渐渐蔓延全身。
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曾经很熟悉……
察觉身体到异样的沈洲,甚至连某种想法都不敢有,瞬间惊恐的吼出声:
“霍庭墨!你究竟想干什么?!”
霍庭墨没再看他。
临走时。
霍庭墨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明白他意思的贺涟詹,冷峻的脸庞溢出凛冽的邪意,“运气。”
一年一次。
……
从今园出来之后。
霍庭墨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去见了酒酒。
他去剧组的时候,正好是陆听酒跟季清斐的戏份。
霍氏集团。
几乎处于云城,所有商业领域内的巨头。
但霍庭墨素来低调,外界真正能够将他的脸,和他身份对上的人,屈指可数。
但跟在他身侧的林白,众人都尤其的熟悉。
长年代表着霍氏集团的名义,出席各种商业会议和晚宴。
所以即便是剧组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霍庭墨。
光着看着在会议上处于高位,但跟在男人身边亦步亦趋的林白,就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低。
看见霍庭墨从他们眼前走过时,剧组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相互低语了起来。
人的好奇心是天生的。
正在看镜头的唐导,突然感受到周围气息的异常。
他一侧首,便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唐导不认识他。
但他认识,站在男人旁边的林特助。
也是这部剧的最大投资人——的代表。
“林助,你们这是来探班的?”
说话的同时,唐导就招呼人给他们俩搬来了椅子。
林白看了一眼自家一言不发的老板,飞快的低语道,“唐导,您正常拍,就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以前也免不了有许多低调的投资人,来剧组视察,倒也不足为奇。
唐导比了个手势,转身继续看着镜头。
只不过,饶是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出席过多次活动的唐导。
自从这个男人站在身侧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无声无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