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位置了。”
“是吗。”
沈洲压了压心底迅速涌现的怒意。
他看着霍庭墨,反而笑,“那你呢?她心里,有你霍庭墨半分的位置?”
不等霍庭墨回答,沈洲又淡笑着道,“你就不好奇,她究竟看上我哪里了?”
她究竟看上他哪里了?
这个问题,他想了三年。
每天都在想,无时无刻的都想弄明白。
但是到现在,也依旧没有想出来。
特别是知道她刚喜欢上沈洲那会儿,还曾有过把沈洲解剖开来看看的疯狂想法。
想看看,沈洲究竟特殊在哪里。
值得她,那样的倾心。
“陆听酒在你们那个圈子,见过的相貌优异的人,人才兼具的人,数不胜数。但她就偏偏看上了我。”
沈洲原本应该是得意的语气,但他说这句话时,完完全全用的是陈述的语调。
甚至于。
细听之下,还有些微末的自嘲。
“霍庭墨,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霍庭墨看着眼前的男人,俊美的脸上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淡漠至极的开腔,“你究竟想说什么?”
静寂了半晌。
蓦地。
沈洲整个人,闲适的靠在了身后的榕树干上。
他依旧是笑,但笑里有毫不掩饰的得意,有极深极重的嘲弄。但除此之外,甚至是还有微末的自嘲,“我就是很好奇一个问题。”
“只是一双眼睛就让她倾心至此。”
沈洲盯着霍庭墨,一字一顿的道,“如果正主到了,又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不顾男人因为震惊而细细碎碎皲裂开的瞳孔,以及他周身骤然变得冷冽的气场。
沈洲低低的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为了那场初见,我筹谋了近三年。”
“去模仿那人。神态、举止,包括他说话时的语气,说话时脸上习惯的神情。没日没夜的练,终于跟那人练得如出一辙。”
“甚至最后,”沈洲一手撑着树干,笑得不禁弯下腰来,但他的声音,也蓦然低了下来,“我还去弄了眼睛,弄得跟那人有七八分的像。”
“不过现在想来,我更是庆幸狠心去整了眼睛,不然,她怎么会对我一见倾心。”
陆听酒从始至终都不会知道,那场初见,是他蓄意为之。
而她爱上的人,从来都不是他沈洲。
……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从黄昏到晚夜。
霍庭墨才拖着已经僵硬了的身体,缓缓的坐进了自己开来的车里。
俊美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但似乎,又敛尽了无数的情绪。
只是未露分毫。
僵硬着手插了好几次,车钥匙才插进去。
霍庭墨的一只手,几乎是毫无意识的落在方向盘上。
慢慢的启动车子,比平时的动作慢了数十倍。
但霍庭墨整个人,依旧心颤得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因为他明明没有受伤。
黑色的迈巴赫,朝前行驶了几分钟。
【为了那场初见,我筹谋了近三年。】
【去模仿那人。神态、举止,包括他说话时的语气,说话时脸上习惯的神情。没日没夜的练,终于跟那人练得如出一辙。】
【眼睛,眼睛弄得跟那人有七八分的像。】
霍庭墨眼前几乎是白茫茫的一片,就是一层又一层的浓雾,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是输了,但霍庭墨,你永远也不会赢。】
“砰”的一声。
一辆黑色的宝马,突然从侧后方的小道上出现,猛地不要命似的朝黑色的迈巴赫冲了过去。
……
“陆听酒!”
正在剧组看着剧本的陆听酒,手腕蓦地被凭空从旁边伸出的手攥紧。
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传至身体各处。
但下一秒。
手腕上的力道就有所减轻。
“这位先生,麻烦松手,有话好好说。”
坐在陆听酒身侧的季清斐,眼疾手快的擒住了落在陆听酒手腕上的那只手。
“滚!”
整个人处于暴怒状态的贺涟詹,猛地用力将季清斐一推。
手下一用力,就着攥紧的手腕,把坐在椅子上的陆听酒给生生的扯了起来。
“放开我!”
“放开你?”贺涟詹说话的同时,手下更是加重了力道。
贺涟詹看着眼前的人,冷冽的声音犹如从地狱深处而来,“你和沈洲是不是又在合谋,想要庭墨的命?”
贺涟詹原本就是黑道出身,从小练到大的力道。
被他这样毫不留情的下手。
几乎是在那瞬间,陆听酒就疼得禁不住的微弯了下腰。
“陆听酒,我问你话!”
贺涟詹暴戾声响起。
“你是不是没心没肺不知道痛的,庭墨为你做了多少?我问你!”
“你视而不见也就算了,你还怎么敢那样对他!”
被推开的季清斐和剧组的人,见到这边的情形,都立刻围了过去。
但也几乎是同时。
贺涟詹带来的十几个黑衣保镖,立刻训练有素的就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剧组有机灵的人,见到不对劲,就赶快的拨了报警电话。
而陆听酒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去拿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
但贺涟詹出手比她更快。
下一瞬间。
陆听酒的腰间,就被抵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跟我走!”
“我不去。”
陆听酒冷冷的道。
任谁被突然攥住手腕,再加上几乎毫无缘由的斥责声劈面而来,谁都不会有好脾气。
一想到都被推到了手术室里,还非得撑着一口气,要见到眼前的人才肯做手术的人。
贺涟詹想把眼前的人做成标本,塞进那人骨髓里的想法,就愈加的强烈。
“容不得你说不去!”
贺涟詹紧紧攥着陆听酒的手腕,就要把她往车上带。
陆听酒没动,“我说了,我不去。”
“陆听酒!”
贺涟詹冷峻的面容似迅速覆上了一层薄霜,冷厉声起,“我不是庭墨会纵着你的性子来,跟我去医院!”
医院?
陆听酒脸上漠然的神色,终于变了变。
“霍庭墨……在医院?”
陆听酒抬眸看向贺涟詹,猜测性的问道。
贺涟詹没再跟她解释,直接紧攥住她的手腕,朝停车的方向走。
不否认。
就是默认。
真的是霍庭墨……在医院。
他受伤了?
陆听酒心里稍一迟疑——
“放开我,我自己走!”
“走个屁!庭墨还等着你手术!”
没管陆听酒的话,贺涟詹直接将她拽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