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自己继续道,“不是我删的。”
随后。
霍庭墨拨了个电话出去。
响了几秒后,才被接起。
“你打电话过来,是来确认我是不是还活着?”
贺涟詹的声音,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淡。
更何况。
在昨晚被女人捅了一刀之后,还被给硬塞进了医院。
此时从电话那边传来的语气,也比平时多了一层沉冽的意味。
“阮扶音,是不是在你边上?”
霍庭墨直接忽视他的话,开口问道。
病房内。
半躺在病床上的贺涟詹,淡冽沉冷的视线,落在一旁正在给他削苹果的阮扶音身上。
察觉到贺涟詹突然看过来的视线,阮扶音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了?”
贺涟詹低应了一声,对着电话那边问道,“找她?”
“把手机给她。”
冷漠到极致的声音传来。
找阮扶音,打电话打到他这里来。
要么是避着人,要么是找不到人。
贺涟詹的视线,淡淡的掠过阮扶音刚刚才接完一通电话,随手放在桌面的手机上。
“你又惹什么事了?”
话音落的瞬间,贺涟詹就把手机抛给了阮扶音,“找你的。”
阮扶音眼疾手快的接过电话,“谁啊——”
看着正在通话页面备注上的名字。
瞬间。
阮扶音眼底涌起丝丝欣喜。
削了好久才削好的苹果,被她手一松,直接掉进了垃圾桶里面。
“庭墨。”
阮扶音很快的,就对电话那边叫了一声。
随后。
阮扶音从椅子上起身,自然而然的朝病房的窗口走去,“找我有什么事吗?”
阮扶音本来因为正管理古氏,声音沉浸下来便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强硬。
但此时对着电话那边的人,却刻意的低了几分,听上去便有些许的柔和。
阮扶音身后的贺涟詹,沉冽冷漠的视线,落在被她随手掉落在垃圾桶的苹果上面,停了几秒。
电话那边。
男人的嗓音,是毫无征兆的深冷,开口便是质问,“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手机。”
阮扶音被他话里的肯定语气怔住,也因为他此时对她冷漠的语气。
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庭墨,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的手机……”
“手机里的短信,不是你删的?”
阮扶音握住手机的手,更紧了几分,声音也更低了,“我不是故意的,庭墨,我真的是不小心碰到的。”
“你当时急着送涟詹去医院,我看见你落在茶几上的手机,想着给你一起带过去。”
“但是我刚拿起,就有短信进来了,我是害怕有什么急事找你,就……”
阮扶音稍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看了之后马上就锁屏了的。”
“谁知道……谁知道那个疯女人……她突然冲了过来,打掉了我手上正拿着的手机。”阮扶音的话音,突然变得急促。
“我再捡起时,手机上的短信,就已经被不小心按到删除了。”
“我……我原本是想要给你说的。但是后面又因为涟詹受伤的事情,给……给忘记了。”
说到后面。
阮扶音的声音,越来越低。
知道毫无隐瞒的可能性,阮扶音直接开口解释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陆听酒会直接对霍庭墨说短信的事情。
霍庭墨没有看到短信,也不会主动提起。
再依照陆听酒对霍庭墨毫不上心的样子,如果霍庭墨不提,她根本就不会开口说短信的事情。
一晚上夜不归宿。
足以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冰上一层。
但同样。
她也没有想到,霍庭墨会这么快的,就来质问她。
“阮扶音,”霍庭墨声音寒凉刺骨,“你以为,我智商还不如三岁的小孩?”
阮扶音神色微变。
但通过电话传过去的声音,依旧沉静,至少听起来是这样,“庭墨,我说的都是事实。”
“如果实在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个疯女……去问问她。”
阮扶音语气从容,“反正她现在,也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
但她笃定,霍庭墨不会去问。
但紧接着,电话那边传来比冷漠更为冷冽的几个字,“第二条短信,也是她打掉不小心碰到的?”
瞬间。
阮扶音止住了声。
“不是。”
阮扶音很直接的就说道,“我删的。”
“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样一条短信。”
理直气壮的语气,全然一副为他着想的语气。
昨晚。
陆听酒给霍庭墨,一共发了两条短信。
【什么时候到?】
还有一条。
【今晚不回去。】
今晚不回去——
不回去,去干嘛?
霍庭墨面无表情,冷冷的道,“阮扶音,准你私自碰我的手机。”
“庭墨,你看到后面那条短信了,是吗?”
阮扶音自顾的问道,但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半夜两三点她不回去,谁知道是不是出去……”
“阮扶音。”
霍庭墨冷漠到极致的嗓音传来。
“昨晚我手机丢失一份云川项目的数据文件,只有你动过我的手机,后面造成的损失,你自己来承担。”
云川项目。
她听说过。
霍氏集团正在研究的大数据项目。
如果因为数据丢失造成的损失——
她十辈子也赔不起。
阮扶音心底蓦地一慌。
男人的语气冷厉,没有丝毫要开玩笑的意思。
“庭墨……”
然而。
阮扶音才说了两个字,那边就突然掐断了电话。
……
霍庭墨从拨出电话的那瞬间,就开的扩音模式。
所以他和阮扶音的对话,陆听酒一字不落的听完了全程。
“酒酒,”霍庭墨看向眼前的女孩时,眼底的冷意在那瞬间散去,“我没有看到短信。”
就算听完了全程,但陆听酒精致的脸蛋上,其实没有多大的波澜。
她静静看着霍庭墨,没有说话。
那样深静的眼神,霍庭墨漆黑至极的眼底,渐渐覆上微末的慌乱。
“酒酒……”
霍庭墨伸手捉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但难免稍稍急促,“酒酒,你不信?”
几乎是接着男人的尾音落下,一个肯定的字眼跟着响起。
“信。”
干干净净的一个字,恍若最纯粹的信任。
但。
忽地。
陆听酒轻轻的勾了勾唇,似漫不经心的道,“你手机的锁屏密码,她为什么会知道?”
“酒酒,是你的生日。”
静寂半晌后,霍庭墨给了她答案。
他的锁屏密码。
是她的生日。
他所有设置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