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什么师姐,想必也是血魂司的人,在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他独自将这份秘密给藏了起来,想必内心也是痛苦的,喝了酒,也就暂时忘记了这些痛苦,与他而言,或许不一定是坏事。
卿画到书房里去睡了,早上又起来看颠茄醒了没有,有侍从端了一位醒酒汤过来,也是卿画吩咐的。
颠茄已经醒了,看到自己在卿画的房间里,而且还有一碗醒酒汤,突然有些不适应了。
怎么会呢,他曾适应过太多可怕的地方,却因为被人送到这舒适的软榻上,而感到惶恐。
呵,人终究不适合从泥潭里突然爬上云端,会很容易掉下来的。
卿画见他发呆,皱着眉道:“颠茄,你也太不像话了,白天大家都要干活,我让常仪给你准备的活也不多,你为什么又去偷酒?”
颠茄拿起醒酒汤就喝了个干净,他盘着腿坐着,好一会才回话。
“有酒喝干嘛要干活呢?干活有什么用?我说了,我没有家人,又不需要月例银子。”
家人是什么?他曾经也有过,只可惜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他这话连一边的侍从都听得气不过,怼了他一句:“那你前几天收银子的时候挺得劲啊!”
颠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要白不要,拿了钱买酒喝也是好的。”
卿画不由得要跟他争论一番:“我表妹也是一个爱酒之人,但我看你不是爱酒,而是糟蹋酒,整天醉生梦死,难道一直醉下去,有些事就能忘了?”
“忘?忘不掉,但喝了酒,糊涂了,就不会去计较,不会去心痛,酒啊,是个好东西。”
颠茄冷笑一声,又从床上弹了起来连鞋也不穿,赤着脚就往外面走。
这般疯疯癫癫,又哪里像个侍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主子呢。
侍从原地碎了一口。
“呸,这个疯子,简直是不知所以,就连殿下您也不放在眼里。”
卿画摇摇头,看着颠茄的背影,只觉得无奈。“算了,何必跟一个酒鬼一般见识,以后他想喝酒拿给他就是,我太女府,还不差这点酒钱。”
“太女殿下仁德,这要换做别人,非把他给打死不可。”
卿画记得之前在宫里,他也确实差点被打死,也只有在这儿,她能容下他,可怜他是个残疾的人,任性一些也就罢了。
只是每次看到他都是这样一副样子,卿画只觉得自己救的,就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卿画继续在书房看书,她每次进书房,多半是为了研习政论之类的书籍,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她在书柜里收藏了一本记录前朝的书籍,此书已绝版。
此书记载了前朝的皇帝因为太过爱财,到处搜刮民脂民膏,若有不服者就直接处死,各种因造反而被定罪的刑法,数不胜数,也残酷无比,但因此先帝藏了一个巨大的宝库,除了前朝的皇族,没人知道。
卿画再次将那本书翻阅,发现里面也很少提及宝库的事情。
都知道皇帝难做,很容易就会遭遇各种暗杀,也有可能会经历逃亡,就像之前母皇一样,可是像先帝这样,为了一己私利扰乱天下的,并不多见,不过储存一个宝库以便东山再起,听上去好像还挺有谋划的。
她虽然自私,但卿画听说她对上官余是真心实意,她想,上官余应该会知道宝库的事,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说出来,或许他永远都不会说出来。
卿画在想,她需要等一个时机,一个绝无仅有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