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微一缩,瞬间回想起之前石室中的梵文藏文:“果然……能以变异彼岸花设计出灭绝尸虫方法的人,那些狙如鵕鸟,还有机关设计根本拦截不住他。”
赊刀人走上来,目光看到花瓣的瞬间猛然一缩,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他转过头:“江先生……你知道这玉匣上写的是什么字吗?”
江宪摇了摇头。
赊刀人盯着他,一字字道:“听闻茅先生于佛道小会中,以道教经文辩倒众人,贫僧不胜欢喜。本欲与先生切磋一二,可惜缘分不足,今借白莲圣物一用,他日必还。”
“得闻长生法,未见长生人,甚憾。”
“至元三年,洛哲坚赞。”
“洛哲坚赞?”江宪一愣,随后面色猛然一变,口中吐出七个字来:“蒙古国师,八思巴!”
这七个字,仿佛拥有无穷的魔力,让整个大殿都出现了一瞬的寂静。
片刻后,林若雪匆匆的走下祭台,拿起玉匣,看着上面的文字,仔细的巡视了两遍才缓缓点头:“没错,是洛哲坚赞……那位蒙元第一任国师,天下第一帝师八思巴的本名!”
江宪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会出现那位名动天下的蒙古国师的痕迹!
作为蒙古国师,八思巴这个名字甚至不如金轮法王让人熟悉。但在历史上,这一位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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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九岁受封国师,两番佛道辩论压倒性的驳倒道教众人,统领天下教门。
不仅如此,他还以藏文为胎,耗时六年创造了蒙古新字(也被称为八思巴文),并推行天下。也因此被忽必烈升号为帝师,称之为天下第一帝师。
就连元朝首都大都(北京城)的选址、设计、规划都是由他确定完成的。
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丝毫不为过。
在四十五岁被毒害后,更是被追谥为“皇天之下,一人之上,开教宣文辅治、大圣至德、普觉真智、佑国如意、大宝法王、西天佛子,大元帝师”之无上称号。
所受的荣耀可以说是蒙元一朝第一人。
“难怪之前那里能设计出灭绝尸虫的布置……”
江宪吐了口气,遍数历史懂得梵文藏文,又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布置的人不超过五指。而八思巴正在其中,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是……
“按照上面所讲,茅子元以道教身份去参加佛道小会,并且完全驳倒佛门方面的人,让八思巴见猎心喜……”他缓缓的说出这番话,看向赊刀人和林若雪:“但他早在乾道二年诈死,即便露面也应该小心谨慎才对。”
“结果,他被认了出来。”
“至元三年和乾道二年,相隔了一百年……”
他幽幽说道:“在古代,认出一个相隔一百年的人很容易吗?”
赊刀人和林若雪齐齐摇头,现代社会有照片网络,若是一个人不是名人,百年后又有多少人能认识?更何况是古代了。
那个需要画作才能将人的形象保留的年代,有几个能知道百年前人物长相?更何况,茅子元这白莲教创始人,说起来名头大,若论身份地位,还达不到留下肖像画的水准。
但他偏偏被认出来了。
“而且,至元三年,已经进行过两次佛道大会,佛门都大获全胜……这期间他并没有出现。”赊刀人眼中露出思索:“反倒是这个在历史中没什么记载的小会,他参加了。”
“如果说,他因为拿走了天外宝玉,而心有愧疚,想为道教扳回一城也说不过去。”
林若雪眼神幽深,看向周围燃烧的宫灯:“毕竟他已经接近二百岁,一旦暴露身份,绝对会被人盯上,有生命的危险。以他拿走天外宝玉的决绝性格,愧疚绝对不会让他涉险。”
“而且,几年后的第三次佛道大会,他依旧没有参加,这不是有愧为道教扳回一城的行为。”
“不仅如此,知道他身份的人应该不多。”江宪看向壁画上的无生老母:“毕竟,历史野史连一点传说都没有,忽必烈也没有下令找寻他的踪迹……”
“所以……知晓他身份的,应该只有八思巴和极少数的人,其余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位隐士的道教高人。”
林若雪接口道,转过身和江宪赊刀人对视,三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相同的意思。
这一切,都像是茅子元在故意的。
故意布下了一个局。
一个吸引蒙元第一帝师八思巴的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