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质,会担心将她劫持,且时时刻刻威胁她小心小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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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暗自撇嘴,心道终究还是他看走眼了,这姑娘哪里是个傻子,她分明比谁都精明着呢。
别的不说,单是她刚刚那话,若今日换做其他没见识过社会险恶的公子哥在此,定然要被她那张嘴给哄了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可惜,他并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锦绣公子,自然也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哄骗。
自以为看透了沈宜欢真面目的黑衣人心里嫌弃的不行,遂板着个脸道:“少废话,快拿药。”
沈宜欢:“……”
真的就迷了。
在嫌她废话多的时候他倒也不想想,这话头到底是谁先挑起的?
分明是他先威胁她的好不好?难不成她连解释都不被允许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不是这样的吧?
最过分的是他居然嫌弃她!
作为一个男人,他挟持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嫌弃她?
呸!死直男!
沈宜欢郁闷坏了。
她觉得,这人要是在她那个世界,多半是要注孤生的。
他真的太太太讨厌了!
心里将黑衣人骂了个半死,沈宜欢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扯着嘴角假笑点头,“好的,我这就去给您拿药。”
说罢这话,沈宜欢径直朝着自己放急救箱的地方走去。
黑衣人见她还算乖顺,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歪心思的样子,便没亦步亦趋地跟着。
——好吧,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跟,主要是他的伤太重了,这会儿身上乏力的很,他实在有些起不来了;若是强撑着起身的话,他又担心会被沈宜欢瞧出什么端倪。
那女人本来就不太安分,要是被她发现了什么,再趁机搞点事,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黑衣人的心思,沈宜欢自然猜不到,不过她如果猜到了,大概会告诉他:你想多了。
这农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就是想搞事也有心无力,更别说这里头还住着个孟老夫人。
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孟老夫人吧?孟老夫人都那么大把年纪了,她能让人跟着她涉险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而且她刚刚仔细观察过了,这黑衣人虽然脸臭了一点,嘴巴坏了一点,但身上却没多少戾气,至少她没有感觉到一种生命受到威胁的不安感。
所以沈宜欢想,他多半只是临时进来躲避一番,其实并没有真的打算伤害她,而这也是为什么刚刚被黑衣人挟持之后她不吵也不闹,还积极配合他的原因。
算是日行一善吧。
虽然救一个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这事儿听起来很像农夫与蛇的故事,但……她这不也是没办法么?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沈宜欢一边想一边拎了急救箱回来,并贴心地从中取出了一瓶效果最好的金疮药,介绍道:“这瓶药止血效果极好,你可以试试,然后箱子里头也有纱布剪刀什么的,你都可以用。”
说完这些,沈宜欢便放下急救箱,往旁边站了站。
黑衣人这次倒没说什么,直接拿起那瓶药就要往自己伤口上倒,但他的伤大多在后背上,一个人操作起来着实有点难度。
于是乎,就在沈宜欢正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她又被点名了。
“喂,”黑衣人面无表情道,“你过来。”
被点名的那一瞬间,沈宜欢有点懵,还以为自己哪里又做的让眼前这位祖宗不开心了,心里差点又要腹诽,结果她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衣衫半褪的精壮胸膛。
沈宜欢:“……”
就还挺有视觉冲击力的。
这身材,一点儿不比她从前在健身房里看见的那些肌肉男差。
甚至因为审美偏好的原因,沈宜欢觉得,黑衣人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明显更得她青睐。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她怀疑自己可能会忍不住流口水,只不过现在么——还是小命重要。
沈宜欢清了清嗓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咳,你在叫我吗?”
“不然你觉得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吗?”黑衣人冷着脸道,眉眼间十分不耐。
那倒也没有……
可就算是这样,他用得着这么狂拽酷炫吗?当自己是古偶剧男主啊!
沈宜欢心中腹诽,面上却堆着笑道:“不知道壮士有何吩咐?”
——最好不要让她帮忙上药,否则她非折腾死他不可!
沈宜欢刚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听见黑衣人道:“帮我上药,背上,我够不到。”
黑衣人这话说得顺口极了,好像沈宜欢是他府上的小丫鬟似的,可以任由他使唤。
沈宜欢闻言都迷了。
倒不是因为被他吩咐做事,而是在想,以他俩这关系,他难道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趁机报复吗?或者给他药里下毒什么的?
他就这么信任她?
这搞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挟私报复了……才怪。
该找补的地方还是要找补回来的,否则她今晚这闲气不就白受了吗?
这么想着,沈宜欢很快扯着嘴角愉悦地应了,“好的,这就来。”
她一边说一边去急救箱里拿纱布和剪刀,打算先把工具给备齐。
许是感受到了沈宜欢微翘的嘴角下那抹不怀好意,黑衣人在她兴冲冲站到他背后的那一刻道:“好好上药,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
否则什么,他并没有说完,因为沈宜欢已经翻着白眼接话了,“知道了知道了,否则小心我的小命儿嘛,我都记住了。”
被沈宜欢抢了话,黑衣人有些郁闷,但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他还是故作冷艳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自以为威胁住了沈宜欢之后,黑衣人便不再说话了,闭着眼睛一边等沈宜欢给他上药,一边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