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道:“我只是觉得顾姑娘听了这个消息应该会很开心的,她先前便很担忧朝堂上的局势,怕陛下操劳,如今陛下釜底抽薪,甚至一举将这王氏拔除,实在可喜可贺。”
“你不是在笑这个!”萧彧咬牙:“朕要听实话!”
实话?
顾珏索性不说了。
萧彧哪儿看不出来顾珏这意思,显然实话不是什么好话,而之前他说过,若他不说什么好话,便要吻他,他如今抗拒他的亲近,这话也不愿意多解释一遍。
不解释还是其次,他如今已经安全了,心头却在想什么不好的话?甚至不能拿到他面前来说吗?
萧彧心头恼怒:“顾珏!”
顾珏听着萧彧恼怒的声音索性大大方方道:“顾珏在,敢问陛下有何吩咐?”
萧彧恨不得掐死他,可目光触及他脖子上那伤口留下的疤,他心头那火气却是生不起来了。
这疤仿佛最好的降火良药,每每看到他那疤,他总是想起之前顾珏将金簪插入脖子的时候了,从那天以后,他对着顾珏,便不知该如何对待了,如今也是这样,一种无从下手的陌生的茫然感觉充斥着萧彧的心头。
萧彧从未因为什么事情这么茫然过。
他此一生,从来是目标明确的,从小在宫中生存,长大一些便有了野心,经过太后的‘精心’培养,他对权利趋之若鹜,他也天生很擅长玩儿那些手段,但除了权利之外呢?
最明确的对一个人有好感,大抵只有顾怜月,至于顾珏,对于顾珏,他到如今,心头都觉得复杂。
萧彧也曾午夜梦回之时去想他对顾珏到底是什么,喜爱吗?他似乎只是贪恋顾珏对他的好,厌恶吗?可他若是当真厌恶,他不会与他亲近,那感觉五味杂陈复杂至极,他竟是到了如今思来想去也只想出一个明确的地方,那就是他不想顾珏离开。
萧彧从来不是庸人自扰的性子,一时想不明白必定不是一辈子想不明白,既然眼下最深的想法便是不想让他离开,那么,他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会将他留在他身边的。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萧彧将心头火气压下去,他看着顾珏:“朕说过,你说话若是不好听,朕便吻你。”
顾珏愕然了一下:“我方才说话不好听吗?”
萧彧猛然将顾珏拉入怀中,在顾珏还没反应过来时,低头吻住他,那话语消失在唇齿之间。
不好听的话的意思是,萧彧觉得不好的话,都是不好听的,简而言之,他想吻他,便吻了。
顾珏之前就不懂萧彧这一番作为到底是为什么,如今只感觉厌恶又恶心,可比起从前,他眼下身体素质好了太多,不至于心理上恶心,便真的要吐。
他从一开始挣扎到发觉挣扎不开,最终,只能妥协,感受到他妥协的那一刻,萧彧猛然加深了这个吻。
若说上一次吻入狂风骤雨,这一次,却是蚕食一般,顾珏从抗拒到妥协,再到身体被挑起反应,尽在萧彧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