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自己被恶心到了。

萧彧盯着顾珏强压着什么：“是你爱朕！不是朕爱你！这与怜月又有何关系？”

顾珏方才那冷笑收回去，如今竟是收不回来了。

好啊，爱他，口头上认一句又怎么了。

顾珏写道：“好，我答应陛下的，我会做到，陛下金口玉言，答应了之后要将花生的骨灰送回去，决不能出尔反尔。”

萧彧看到这里，竟然仿佛松了口气：“只要你答应，朕自然会遵守这交易，朕不似你，朕是皇帝，答应过得事情，自然是做得到的。”

顾珏抿了抿嘴唇，只见萧彧说完就站了起来，而后走到门口，跨出门之前，他脚步顿了顿，但很快，他重新出了门。

顾珏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从前的怅然若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看着方才自己写的，交叠之后留着，放在了枕头下面，算是留了个证据。

他之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但是也比从前好过了，可笑的是，这一切还要谢谢顾怜月。

顾珏不能说话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太医说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了，他还是不能说话，太医有点儿惶恐，顾珏反而写了纸条道：“不能说话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并没有什么。”

太医显然没有被安慰到，对他说：“公子放心，微臣一定治好公子的嗓子。”

顾珏笑了笑，无声说了声谢谢。

他身子很快就好了，或者说，原本的痨症就那样，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去，在屋子里养伤，渐渐的天气已经转凉，秋天过去了，这一天，他脖子上的伤口结了痂，太医说以后不用换药了，只等着痂脱落了就好，意味着，除去痨症，如今他的身子能出去了。

大约是太医转头就将这个消息禀报了萧彧，萧彧转头就派人过来让他去伺候。

他出去的时候，王海看着他的视线有些复杂，顾珏并不去管王海，他看着外头的天空。

这里是皇宫，这里围着高高的宫墙，但是唯有天空是没有宫墙的，他看着心情放松，回头看着王海竟然还勾了勾嘴唇， 当然，戴着金面的他王海看不见他的笑容，只是顾珏身上不同以往的气质，王海自然感觉到了。

他往乾元殿去，进了门，没有行礼，他记得是萧彧自己不让他行礼了，现在与萧彧行礼，他确实也不大喜欢。

不同以前的顺从，如今他背脊挺得笔直，甚至有些生硬。

与当初刚刚入宫的时候一模一样，顾家时名门，他是世家子弟，从前与皇子称兄道弟，他这辈子，跪的人不多，因此当初刚入天启时各种规矩让他很不自在，如今已经习惯的礼仪，偏偏骨子里放弃了执念后，心头那傲气又回来了。

说来好笑，萧彧让他回到当初，如今他确实回到当初了，只是，好似回到的是当初还在白玉京时当他的顾小少爷时那不知情爱为何物的样子。

他与萧彧之间，似乎总有这许多可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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