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明显是一番好意,还叫手下小妖准备酒水,自己若是不给面子,惹怒对方,人家动肝火,真把自己打杀了该如何是好。
没奈何,陈玄奘只得乖乖听命,老老实实站在那。
很快,两张石桌上便摆放了诸多食物,以及酒水。
酒是烈酒。
食物,多半是血食之物,极为荤腥。
本就吃素的陈玄奘见此,不由得皱眉,可也不敢多言。
而霸气外露的黑熊精,则靠在石椅上面,一条腿翘着,朝陈玄奘扬了扬头,笑道:“圣僧之名,本王老早便听说了,今日得见,乃是你我的缘分!”
“圣僧,无需拘束,快些落座。”
陈玄奘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可望着桌上的那堆荤腥肉食,他那张脸几乎苦成了南瓜。
用佛袍挡住口鼻,不愿闻那血腥之气!
黑熊精看了陈玄奘一眼,微微眯眼,心下冷笑:“小样的,既然到了我黑风山,便不能轻易叫你离去,看本王如何拖延佛门的西游之行!”
咕嘟嘟!
端起石碗,一碗烈酒被黑熊精一饮而下。
“痛快!”黑熊精神情盎然。
见陈玄奘捂着口鼻,一脸忧愁之色,黑熊精便问道:“和尚,你为何不喝,难不成瞧不起我黑熊精不成?”
陈玄奘忙道:“不敢不敢!”
“贫僧怎敢小觑大王,只是贫僧是吃素的,不吃血食,也不饮烈酒,还望大王莫怪。”
然而。
陈玄奘声音方才落下,黑熊精便把手里的石碗重重放在了桌上,喝道:“和尚,废什么话,叫你吃,你便吃,如何这般多言!”
“若是再多言,信不信本王割了你的舌头,做下酒菜?”
面色有些狰狞的黑熊精,把个陈玄奘吓得五体筛糠,惊魂难定。匆忙起身,恭立一旁,颤颤巍巍,更是不敢多言。
见此,黑熊精反而笑了。
走到陈玄奘跟前,宽大的熊掌落到了陈玄奘的肩膀上。
声音平顺道:“圣僧莫要惊慌,本王只是想和圣僧交好罢了,圣僧放心,本王不会害圣僧性命。”
“而这酒水吃食,只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圣僧放心享用便是,莫要有戒心。”
那厚重熊掌落在陈玄奘的肩膀上,好似一座山岳顷刻间压下来。
身体一颤,陈玄奘敦敦实实的,便按到了石凳上。
如何也起不来了。
“大王,你误会了,非贫僧有戒心,也非贫僧不感念大王之恩泽,而是我身为和尚,当谨守佛门之清规戒律。”
“我佛门有十重禁戒,当中便有一戒,为“酤酒戒”(酤gu一声)!”
“酒乃迷乱起罪之根本,为大小二乘、道俗七众所俱戒。”
“且,酤酒有十过,即颜色恶、少力、眼视不明、现嗔恚之相、坏田业资之法、增致疾病、益斗讼、恶名流布、智慧减少、死堕三恶道......”
说起佛门法戒清规,这陈玄奘当真是滔滔不绝。
可把个黑熊精给听烦了。
黑熊精熊目一瞪,怒道:“戒什么戒,本大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既然到了我黑风洞,本大王叫你吃酒,叫你吃肉,你吃来便是,怎么如此废话。”
哼!
黑熊精叱问道:“和尚,汝吃还是不吃?”
“吃了我的酒,吃了我的肉,本大王便交你和尚这个朋友,若不然,不是朋友,便是仇敌。”
“成了仇敌,本大王可绝不会心慈手软,到时,是杀是剐,是蒸是炖,也就由不得你了!”
“喝!把这碗酒喝了。”黑熊精把石碗送到了陈玄奘面前。
陈玄奘下意识躲闪,侧过头去。
他心里明白,而今的他并非真正的凡俗之人。
代表的乃是灵山佛门,凡间之僧侣。
若是真败坏了佛门清规戒律,被他人晓得,与他而言,并无好处,若是被灵山佛门的佛祖晓得,怕是会有大责罚。
别还没取得真经,救出金莲,就遭了灾劫。
岂不是自讨没趣,惹祸上身!
所以,这烈酒他是绝不会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