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头也没抬,“宣他进来。”
片刻后,着一身淡紫色外袍的南宫寒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行礼,朗朗道:“微臣参见陛下。”
魏帝终于把棋子丢回棋盒,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南宫寒,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瞧这少将军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勇猛的气势。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本该昨晚就该进宫面见……”
魏帝冲他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朕都听小白说了,你昨天遇上刺客受了伤,这不怪你,伤得可还严重?”
“谢陛下关心,微臣还好。”南宫寒把手上的一本厚厚的簿子递到桌子上,“陛下,这是行军记录。”
“唔,等朕空下来再看,南宫寒,即日起,朕封你为御林军右统领,你且回去好好休养两天,后天开始进宫任职,你好好调教朕的御林军,把朕的皇宫守护好。”
“微臣谢主隆恩。”南宫寒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新职位,并且这职位还不低,他偷偷看了一眼只顾吃糕点的唐慕白,没曾想他竟对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
“退下吧,对了,朕没记错的话,南宫雪早已满十六了吧,记得后天带上南宫雪一起入宫,趁着夜宴,让她瞧瞧可有心怡的儿郎,朕倒是很乐意为她赐婚的。”
听闻这话,唐慕白拿糕点的手不小心碰倒了已经喝空的茶盏,他强作镇定,急促说道:“陛下,微臣记得雪儿这丫头曾经说过,她要为南宫玉守孝三年,三年之内绝不嫁人。”
魏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对南宫雪的事,似乎他比南宫寒还要着急上心些。
“哦,还有这事,没想到这孩子倒是重情重义,只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魏帝眯着双眼,饶有兴致地望着唐慕白,说实话,他还从未见过他着急的模样,当然了,除了去年皇后说要把永乐公主赐于他。
“微臣昨晚不是和少将军打了一架吗,后来受少将军所邀到将军府里喝了口茶,就是那时雪儿亲口说的。”
魏帝不再追问下去,他手肘支头,闭上了眼睛,“行了,朕也有些乏了,你俩都退下吧!”
待南宫寒和唐慕白退出书房后,魏帝才微微睁开双眼。
“小全子,你刚刚瞧见了吗?朕提到南宫雪的时候,唐慕白这小子的眼神,跟点亮的红烛似的亮得很,他跟南宫雪很熟吗?”
汪全弯着腰,笑道:“回陛下,老奴瞧见了,只怕是唐大人看上将军府的三丫头了,前些日子,他俩的事在京城里还传得沸沸扬扬。”
魏帝挑了挑眉,甚是好奇,“朕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陛下这些天都忙着接见异国来使,已经够辛苦,老奴不愿陛下再劳累这等小事故不曾说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个晚上,雪儿姑娘去了天仙楼玩耍,后来唐大人在那碰到了她,据说唐大人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声称雪儿姑娘是他未过门的娘子。
这为这事,长公主可没少忙碌,逢人就要解释这都是误传,前日长公主来了宫里,皇后娘娘又问起此事,她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让雪儿姑娘做她的儿媳。
老奴瞧着长公主甚是不喜雪儿姑娘,可是唐大人看起来又没有半点忧心,老奴都吃不准,这传言是否属实。”
魏帝吃了个杏仁,笑道:“小白的性子一向如此,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冰冰的,可是他一旦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汪全手拿拂尘,挺了挺有些累的腰,又道:“可刚才唐大人听闻陛下要给雪儿姑娘赐婚,还打翻了茶盏,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老奴是有些看不懂了。”
魏帝将腿抬起,盘坐在软塌上,他乐呵一笑,“你没谈过情爱,自然不懂,不过长公主的做法倒是很正常,任谁都不会喜欢会去逛青楼的女子。
南宫玉去世没多久,这南宫雪就去花天酒地,败坏自己的名声,也许朕当初是高看她了。”
汪全握紧了手中的拂尘,“可老奴觉得,长公主大可不必如此。”
“哦,你又有别的想法?”魏帝再次挑眉。
“老奴就是觉得,这唐大人已二十有六,如今还是独身一人不肯娶妻,现在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长公主应该欢天喜地,兴高彩烈帮他去将军府提亲才是,这亲事成了,长公主也能早些抱上孙子不是?”
魏帝疑惑地看着他,脸色突变,“你这老狐狸今儿怎么总向着将军府?莫非是收了他们的好处?”
汪全脸色大变,慌忙跪了下来,“老奴不敢,老奴就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还望陛下明鉴。”
魏帝瞥了他一眼,暗自好笑,“起来吧,你慌什么,朕又没责怪你,你说的是没错,可长公主知道朕不喜南宫辰,自然不许南宫雪做她的儿媳。”
他话锋一转,不再费神唐慕白的事,“对了,让你查的案子可有进展?”
汪全暗暗松了口气,道:“陛下,南宫玉的案子怕是与太子殿下的侧妃刘娘娘有关,不但如此,就连青楼女尸案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此话怎讲?”
汪全有些不知该从哪说起,他理了理头绪,觉得有点乱,可又不敢让魏帝等久了,只好开口。
“南宫雪的贴身丫鬟小菊有一个情郎,叫杨庆,这可这杨庆又有一个红颜知已,叫柳如丝,这个柳如丝呢,就是不久前被人发现的青楼女尸。
柳如丝生前曾要杨庆给她赎身,为了筹钱,还特意将刘娘娘身边的吴嬷嬷介绍给杨庆……”
果然,魏帝有些不耐烦,他挥挥手,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捡重点说。”
汪全牙一咬,一口气道:“其实就是刘娘娘指使身边的吴嬷嬷,收买了柳如丝和杨庆,让他们想办法说服南宫雪身边的丫鬟小菊,在成亲当天给南宫玉下药,并且让小菊在半道上将太子殿下叫走。”
“南宫玉死前曾吃过药?刘锦绣干的?”
魏帝很是震惊,他虽然猜到太子是被人陷害的,但不可能是刘锦绣啊,他这儿媳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也爱吃醋,可她对太子是一片真心,这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