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里,春梅端着一碗牛肉汤迎面走了过来,“小姐,牛肉汤已经做好了,是送到二公子的寑屋里吗?”
南宫雪想到还有许多的问题没问南宫寒,她从小翠手里接过盘子,“还是给我吧,时候都不早了,你们先回房休息,我估摸着还要和哥哥说一会话。”
“小姐,我留下来陪你吧?”小翠说完,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南宫雪笑道:“不用了,你们去睡吧,我这也没什么要做的。”
小翠和春梅只好依她所言,分别往自己的寑屋走去。
南宫雪端着碗来到清竹苑,她原以为南宫寒还没洗好,哪知道里面却传来他的声音,“小山,我受伤的事记得别跟三小姐说,省得她担心。”
“公子放心,我肯定不会多嘴。”小山是南宫寒的贴身护卫,只因他的马在夜里走得慢,所以比南宫寒晚些回来。
“咚咚咚,哥哥,我能进来吗?”南宫雪抬手敲了敲门。
“赶紧把东西收好,莫让雪儿瞧出什么来。”
就算南宫寒没吩咐,小山也知道把这些瓶瓶罐罐收起来。
“进来吧。”南宫寒穿上绣着金丝的淡蓝色外袍,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镶着一朵白玉梅花的金簪子。
南宫雪推开门,把碗放到桌上,“哥哥,我让人给你煮了碗牛肉汤,你趁热吃,暖暖胃。”
南宫寒把手上的簪子递给她,“雪儿,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簪子,你看喜不喜欢?”
南宫雪握着簪子,浅浅一笑,“哥哥做的,雪儿自然喜欢。”
小山冲南宫雪行了一礼,“小姐,这可是公子花了好些天特意为你做的,你遇到危险时,只需按下梅花的花蕊,里面就会射出一枚银针。”
南宫雪这才仔细瞧着手里的这支簪子,果然花蕊里面有粒如小米大小的芯,不仔细看,倒不容易发觉。
“雪儿,来,哥哥给你戴上。”南宫寒从她手里接过簪子,把她头上的旧簪子拔掉后,这才把金簪子插到她的发丝上。
“待过几天空下来,我再帮你多准备几盒银针备用。”
“嗯,我妹妹果然好看。”南宫寒低着头,含笑地望着南宫雪,回京前他就担心南宫雪委靡不振,现在见到她容光焕发,心里踏实了许多。
“哥哥,为何爹还没回来?”南宫雪记得上回的书信上说,哥哥和爹爹都会一起回来的,可为何现在只有哥哥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南宫雪心里有些不安。
“本来父亲是打算与我一同回京述职的,可后来军营里出了点状况,所以父亲得留下来。”
他不想告诉南宫雪,南楚的军队正在蠢蠢欲动,南宫辰必须留下来镇守。
“哥哥,刚刚我在门口听说你受伤了,可严重?好了吗?我能不能看看?”南宫雪紧着眉头,满脸担心。
南宫寒伸手轻抚她皱起的眉毛,“虽然当时很凶险,可现在伤口已经结痂了,雪儿,哥哥希望你快快乐乐的,别老是皱着眉头。”
突然他一拍脑门,“唉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唐兄还在水桶里等着我送衣服,雪儿,哥要吃牛肉汤,不如你帮哥哥送去可好?”
唐慕白在洗澡,她一个姑娘家去不太合适,她摇了摇头,“哥,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让小山去吧。”
南宫寒打了个哈欠,眼里掩盖不住的倦意,“雪儿,小山和我赶了好几天的路,疲倦的很,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可好?哥哥现在就想吃完这碗肉汤倒头就睡。
我瞧着唐兄是个正人君子,为人光明磊落,他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就当帮哥哥一个忙,把衣服给他送去就行。”
既然南宫寒都这么说了,她再推迟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那好吧,哥哥你早些歇息。”
“嗯,有劳妹妹了。”
南宫雪从床上拿着叠好的衣裳踏出了门坎,小山匆匆关好门,她并没有看到此刻的南宫寒正捂着胸口,咧开嘴强忍着疼痛的样子。
“公子快坐下,我这就帮你上药。”小山从桌下的屉子里拿出好些的金疮药出来。
南宫寒解开长袍,只见胸口处,白色的里衣已有血迹,小山轻轻替他脱去里衣,露出一个两寸长的伤口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被利剑所伤。
小山打开一小瓶药,小心翼翼倒在南宫寒的伤口上,嘴里还忍不住抱怨,“公子伤成这样,怎么还跟唐大人比武,你瞧这伤口又撕裂了。”
“虽说唐慕白是父亲看中的人选,可关乎到雪儿的终生幸福,我不得试试他吗?更何况遇到大魏第一高手,难免手里痒痒。”
小山笑了笑,“那公子可试出什么来了?”
南宫寒对唐慕白的初次见面很是满意,“打得不尽兴,不过他是个正人君子,雪儿交给他,我放心。”
其实南宫寒知道,五十多招的时候唐慕白就发现他的身上有伤,所以他一直未使出全力。
南宫寒又想到回京途中的杀手,他沉着脸,小声道:“小山,让暗卫尽快查出京城中到底是谁要杀我。”
“公子放心,我马上吩咐下去。”
南宫雪抱着衣裳,来到后院的一处澡房,此时夜已深,丫鬟们都已入睡,就连巡逻的护院也只是偶尔来这一趟,四周安静得一枚针掉地上兴许都能听见。
隔着紧闭的窗户,也知房里烛光昏暗,她敲了敲门,“唐大人,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屋里并没有回应她,更没有水声,南宫雪又喊了一句,“唐大人,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你自己来拿吧。”
还是没有声音,南宫雪有些纳闷,唐慕白没有替换的衣裳,照理说不会先走了啊,可为什么喊他又没反应?难道他睡着了?还是说在水桶里溺死了?
南宫雪为自己这个奇怪的想法感到幼稚,还没有人高的桶,哪里会溺水,更何况他武功这么高强。
或许是久久等不到来人给他送衣服,穿上旧衣先走了也说不定,这般想着,南宫雪重新抱起放在门口的衣裳。
可走了两步,她又觉得不妥,若不去瞧上一眼,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轻轻地推开门,屋里只亮着一根红烛,里面长长的红木衣架上整整齐齐挂着唐慕白的旧衣裳,木桶上也冒着丝丝热气,可环顾四周就是不见唐慕白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