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婉姐姐偷银子?”南宫雪愣住了。
余嬷嬷挺直了腰板,双手叉腰,得意地笑了笑,“没错,二夫人把二公子赏给朱小娘的一千两银子给偷了。”
南宫婉会偷东西,这是天大的笑话,不用说,定是这老妖婆陷害她。
南宫雪不想再与她废话,“我婉姐姐在哪,我要去见她。”
瞧着南宫雪不见南宫婉誓不罢休的模样,郑老夫人暗自后悔,刚刚不该把话说得这么快,只是这话既然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她在祠堂罚跪,做了这么羞耻的事,就该跟郑家的列祖列宗忏悔。”
如今既与郑家撕破脸,南宫雪这回是铁了心要接南宫婉回去,可眼下没一人肯给她领路,就在她思虑时,突然从门口窜进一个人来,“小姐,属下知道二小姐在哪。”
南宫雪急急道:“那你带路。”
小翠跟了上去,可没走两步她又回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提走。
余嬷嬷瞧着南宫雪火急火燎的背影,有些担忧,“老夫人,这将军府的三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泼辣了?只怕有些不好对付啊!”
郑老夫人哼了声,她心里虽然也有些心惊胆战,可并不想示弱,“你上回没听说吗?前阵子,这小妮子和唐大人一起去逛青楼,害得长公主到处避嫌解释,说此事与唐大人无关,她也绝对不允许这样道德败坏的女人入她唐府。”
郑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她当初也不该让南宫婉入她郑府的门,弄得现在鸡犬不宁,没个安生。
“余嬷嬷,你速去外头把清阳叫回来,就说将军府的人来家里闹事。
余嬷嬷曲了曲膝,道:“奴婢这就去。”
郑府的祠堂在后院的偏僻处,叶诚将守门的两人放倒后,推开门,屋里冒出一股冷气,只见南宫婉与绿萝跪在薄薄的垫子上,放眼过去,一个火炉都没有,就连郑家列祖列宗排位前的蜡烛都没点着。
“婉姐姐。”南宫雪裹紧了氅衣走了进去。
“雪儿,你怎么来了。”南宫婉回过头,诧异地望着南宫雪。
南宫雪望着她那瘦弱的身子,既心疼又恼她性子软弱,尽受人欺负,“婉姐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他们罚跪在祠堂里?”
绿萝红着眼眶,跪直了身姿,道:“回三小姐,老夫人陷害我家小姐偷了朱小娘的银票,可那银票是三小姐上回给小姐的,他们不听小姐解释,就让人把我们关押在这里。”
自从朱小娘入府后,郑清阳每晚都留在她屋里,这倒也罢,偏偏老夫人净找南宫婉的麻烦,说什么为了节省开支,将南宫婉屋里的丫鬟调去给了朱小娘。
南宫婉苑里的小灶也被老夫人给挪走,她只能等着大厨里的人来唤她吃饭,可每一次她去,就只剩残羹剩饭,后来更离谱,老夫人竟连炭火也克扣了下来。
天气寒冷,南宫婉没法子,只好自己拿银票出来买,谁知这事被老夫人知晓,愣是说南宫婉偷了朱小娘的银票。
“小翠,去把婉姐姐扶起来。”
小翠应了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才去扶南宫婉。
许是跪久了,南宫婉几乎站立不稳,得亏是小翠与绿萝一起扶着她。
南宫雪凑近才发现,南宫婉的左脸有些红肿,“你这脸怎么了?”
南宫婉别过脸,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没,没什么,就是这里有些冷,把脸都冻红了。”
这话南宫雪又怎会相信。
“这是郑清阳打的?”南宫雪轻抚着她的脸,紧皱着眉头。
南宫婉低下头,眼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纷纷滴落下来,“我没事,雪儿你不用担心。”
南宫雪伸手掀起她的裤子,却见她的膝盖已经有血丝渗出,
见此情景,南宫雪大声喝斥,“怎么没事?你脸肿了,膝盖也跪破了,你是不是觉得把命丢在这才算有事?
婉姐姐,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你是有娘家的人,可你为什么非要独自吞下这苦楚,却不寻求我们的帮助?难道你从未把我当作家人?”
绿萝见南宫婉低眸垂泪,她不忍南宫雪责备,开口道:“三小姐,你别怪我们小姐,她是有苦衷的。”
“小姐你先冷静点。”小翠急忙冲南宫雪摇了摇头,提醒她别生气。
南宫雪赤红着双眼,银牙咬紧,她南宫家族何时变得如此落魄,竟遭人如此践踏,且不说父亲与哥哥都是将军,单凭靖哥哥是刑部侍郎,南宫婉也不该让郑家这般欺负,说到底,是南宫婉自己太过软弱,只会忍气吞声,所以他们才会变本加厉。
“婉姐姐,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要是你不想回南宫府,那就回我将军府,我养十个你也绰绰有余,和离的事我会帮你办妥,绿萝你带着小翠去收拾东西。”
“这?”绿萝见南宫婉紧抿着嘴不吭声,自是不敢去。
“婉姐姐,你是不是要我请祖母过来接你才肯回家?”
南宫婉抬起头,一双泪眼望着南宫雪,“雪儿,我,我暂时还不能回去,我爹有把柄在郑清阳的手里。”
事到如今,南宫婉知道已经瞒不住,既然如此还不如对南宫雪说实话,也省得她胡乱猜忌。
“小翠绿萝你们到门口守着。”
南宫婉擦拭去脸颊的泪水,拉着南宫雪往垫子上坐下,“好妹妹,你先听我说。”
“雪儿,你可知我大魏国每三年就要重新登记人口数量?”
这个南宫雪当然知道,彻查人口一来防止有些流民流窜到京城长期生活,却不向朝廷交税,二来也是为了安全考虑,毕竟是皇城脚下。
南宫言曾任户部主事,负责民众的登图造册,莫非他的离职与混进来的南楚细作有关?
南宫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紧锁眉头,道:“婉姐姐,难道叔父他在职时可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