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水沝淼。

“相信。”

水沝淼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站在卫子安的身边，一如最开始时他护在自己的身前一般。

相信，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是最为实际的行动。

卫子安没有回头，不过他却实实在在的看到了这一幕。

在这一刻，他的心境出奇的爆满。

自信就像是提着水壶往盛满水的缸里继续往里面倒，溢了出来才是自然的。

活了半辈子，卫子安感觉自己在这一刻真真正正的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心境如一。

如果一个人始终不被相信，不被承认，那么他的心就会是沾了水缩成一团的小猫咪，狼狈又难看。

别人一碰可能就会随时炸毛。

半死不活的枝丫是最好救治的，你只需要给它浇点水，撒上一把肥料，让他自由的生长就好了，总会开出娇艳的花。

“好。”

卫子安嘴角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轻轻抬手，横剑在前。

长剑竖起，剑气环绕周身，宛若形成了一场风暴。

黄沙被卷到半空中，而后又落下，如此反复，最后形成了黄色的风暴。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卫子安笑笑，双手我住剑柄，笔直的一剑批下。

黄沙瞬间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从上到下，完完整整，好似这漫天的黄沙原本就该如此这般。

天地猛然间安静下来。

格外的安静。

水沝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黑发飞舞的持剑少年，心想着这会是怎样的通天绝地的一剑。

师弟好像并没有骗自己。

赤红色的剑芒在漫天的黄沙中格外耀眼，好似是昏暗的黑夜中一盏明亮的烛火。

火苗随风摇曳，狂暴的风并没有将它熄灭。

它在抗争着自己的命运。

在卫子安抬起剑的那一刻，远处的丑只感觉心神颤抖。

恐怖的气息从上而下席卷全身，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抬眼看向远处。

两座好大的山峰之间走这一道长长缝隙，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在这黑影的正中间，一道摇晃着的红光格外耀眼。

少年持剑，一夫当光。

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心中怎么会生出可怕的念头？

要知道，卫子安的剑意再强，也不过还只是和七星境罢了。

而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天人境。

境界上的差异应该普通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而不是一脚就能跨过去的小河流。

“这是要斩天？”

丑停下脚步，双目怔怔出神，低声喃喃自语。

视线中，那道火光越来越旺盛，像是要把昏黄色的天空灼烧出一个窟窿。

潜在黄沙中的使者亥并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他直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在降低，滚烫的血液像是结了渣一样，疼的难受。

他从来没想过这是卫子安身上的剑意，哪怕想过恐怕便不会选择如此冒险的行为了。

刷！

诛邪剑落下，赤红色的光影将天幕整个划开，裸露出下面的混沌。

“这是……妖力？”

丑的瞳孔猛的收缩，心跳都慢了半拍，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词汇来形容他心中的震惊了。

夹杂着滂沱妖力的剑意一往无前，黄沙变为了飞灰，大地开始龟裂。

丑猛然意识到什么，张口大喊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