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扭动脸上的肌肉,快速恢复着沉睡的意识。
从老刘嘴里,我好歹还是听到了些一件不错的好消息,那就是他一定不是来找我寻仇的。
只要如此,随他僵尸还是人,我行得正坐得端,不会惧怕老刘半分。
我稍微定了神,确定此时不是在睡梦中,便故作姿态假装认错人的样子哭丧着说道:“哎呀,您和我之前死去的一个叔叔长得太像了,把您给看错了,以为是他老人家给我托梦来了呢。不过您既然不是我叔,敢问又是何方神圣呢,突然来撬学校里宿舍门?这样不好吧,看您手法确实一级溜,不过我们都是穷学生,有啥好偷的?”
我作出防备的姿态,表示此时虽然月黑风高,可宿舍里的灯光尤其明亮,并不是他这毛头小贼随便就能偷着点什么的。
老刘果又上下打量起我,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道:“啊哟哟,就凭你?还是算了吧,像你这瘦不拉几的,等闲三五百个近不了我的身,我不是偷东西的贼,也没空跟你玩,诶,你们宿舍有没有一个叫苟蛋儿的人?”
当老刘喊出我名字的时候,我明显的有些慌了。
莫不是老刘因为十八年来没见过我,我的样貌大有改变,才不知道苟蛋儿就是我本人?
我也不敢将床上睡得正香的谭笑川和陈柳青说成是苟蛋儿。
老刘口气大的很,明显比喝了酒的我还能吹。
万一这厮真的发疯将陈谭两人给手撕了,我就真成了千古罪人,后悔也来不及。
我只能含糊其辞道:“您应该找错地方了吧,这里没有叫苟蛋儿的。再说了,哪有人叫苟蛋儿呀,这么土得掉渣的名字,人家老爸取名的时候脑子秀逗了吧,咱们这是学校诶,名字取得可敞亮得很,像我,名叫龙傲天,上铺这位叫叶良辰,是我大哥,那边下铺的呢,叫莫骑少,并没有什么叫苟蛋儿的,您要是想找叫苟蛋儿的,我劝您还是去菜市场找吧。”
老刘听我这么说,眉头紧皱,声色俱厉道:“兔崽子别忽悠我,骗了我没你好果子吃,我这是有急事。”
看着老刘少有的正经样子,我不禁觉得好笑又好玩儿,我只忍着笑道:“您能有什么事这么急的,还能半夜摸进别人宿舍?咱们这可是文明社会呀,您若有其事的那一大套,不会是为了给偷鸡摸狗的勾当打掩护吧?”
“去去去,你懂个屁,我问你,你这里,是不是明江师范大学,物理系,大二3班518宿舍?”
我靠了都,打探得这么仔细,这要说老刘不是来寻仇的,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忙摇头说:“不是……”
我本想说让他去隔壁找找,但我很害怕这厮兽性大发,届时伤害了别人,让法律惩治老刘都只能说是亡羊补牢,为时晚已,起不到挽回人家性命的半点作用。
我犯难了,将老刘引向别的地方或许能让自己短时间内得以逃脱追杀。
但看着老刘可怜的样子,我的心竟隐隐有些心软下来。
人家为了一辈子的仇恨而活,活着是一个人的痛苦,死了倒能成就一件美事。
与其逃避,还不如迎难而上更痛快些。
我作思索状试探性的向老六刘道:“虽说不是吧,但我记得我以前小名就叫狗蛋儿,不知道您要找的是不是我,不过我可告诉你啊,我真名真的就叫龙傲天,如假包换,您要是找错人了可别赖我。”
老刘眼睛放光,发白的脸透出一抹喜色道:“你今天来的云州是不是?我今天早上一早赶往你家,你爸妈说你去了学校,可把我急死了,我赶着最后一趟班车才来到的云州,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不老实待在家跑来云州干什么?”
去我家?我爸妈没把你给打死?
您害我的事我爸可记得清楚呢。
我不敢立马承认自己就是从南山村来的苟蛋儿,也没有立马否认。
我继续套着老刘的话:“那您这是有什么急事呢?”
老刘急忙从外套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封信。
“这是老大让我务必交到你手上的信件,希望你早些按照上面的指引,找到组织,一刻也不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