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许氏先是将苏氏请来,婆媳二人关起门来聊了许久,终于达成了共识。
接着,寻找时机召开家庭会议,将账本拿出来,拿着账本说事比什么话都有说服力。
庄氏的掌家能力,得到了全家人的质疑。
苏氏在一旁志得意满,只等重新掌握权柄。
不料,三老爷叶怀礼跳出来大吼大叫,“凭什么将掌家的权利重新交给大嫂。大嫂害得咱们叶家还不够惨吗?非得等她祸害了全家人的性命才肯罢休吗?”
苏氏气得脸色发青,偷偷踢了叶怀章一脚,让他替自己出头。
叶怀章胖了,白了。白白胖胖看起来很是喜庆。
俊俏的容貌,在肥胖的遮掩下已经荡然无存。
当初挺拔的背脊也弯了下去。
关键是他的腿,养是养好了,就是走路还是有点后遗症,貌似不是很利落。
他已经许久没出席过类似的家庭会议,上一次好像还是被全家清算。
看着熟悉的一幕,有些恍惚。
被苏氏提醒,他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道:“这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大房已经为曾经的错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初将掌家的责任交给三弟妹,是对我们的惩罚也是对三弟妹的考验。很明显嘛,三弟妹没能通过考验,能力明显不足以掌家。为了家族计,为了全家计,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也不能继续这么下去,必须做出改正。
既然三弟妹能力不足,那就让有能力的人出面掌家,比如苏氏。当初她掌家那会就很好嘛,除却叶慈一事,其他事情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说起叶慈,也都是被感情蒙蔽了眼睛,但凡不曾关心则乱,也不至于如此。”
三老爷叶怀礼连连冷笑,“大哥还是一如既往地说得好听,说这些是想做什么,过去的事情能靠几句话就一笔勾销吗?大哥的盘算未免想得太好。总而言之,我不答应。”
叶怀章很镇定,“不答应也行。三弟妹掌家出现的亏空,由你们三房承担如何?”
“凭什么!”三老爷叶怀礼急得跳脚,就差指着鼻子骂娘。
亲娘在上,他也不能太放肆。
叶怀章一脸笑呵呵,又提出了另外一个方案,“我记得三弟曾经说过,我们大房犯了错,为了弥补,你们三房要多分一些家产。这样吧,三弟妹亏空的部分全都算给你们三房,咱们现在就可以立下字据。”
“叶怀章,你要不要脸。如此算计亲弟弟,你还是不是人。爵位让你继承,侯府让你掌家,结果呢,你将整个家当败了个精光还不用承担责任。这一切凭什么?就凭你是嫡长子,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欺负我吗?我告诉你,我不服。”
叶怀礼气急败坏,直呼其名。
叶怀章稳得住,神色轻松地说道:“就凭我是嫡长子,这些都是我该得的。你要怨就怨自己投胎晚了,没能抢在我的前面。你要是早投胎几年,我得到的一切就都是你的。只可惜啊……一步慢步步慢。”
他这是嫌弃事情不够大,言语上一个劲的刺激叶怀礼。
叶怀礼果然受不住,跳起来就要打。
亏得老太太许氏还能镇住场子,“老身还没死,要打滚出去打。老三,你要是不服气,要找人恨,就恨老身。老身生你生的晚,让你受了委屈,是老身对不起你。”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叶怀礼也有些慌,他怕背上不孝的罪名。
老太太许氏摆摆手,“老大,你别得理不饶人。老三媳妇纵然当家不利,你也要客气些。你别忘了,老三两口子是在替你弥补过失。虽然能力有限,但毕竟尽力了,你得心怀感激。”
“老太太教训的是。儿子刚才说话冲了点,有得罪之处,还请三弟莫要和哥哥计较。我们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理应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叶怀礼呵呵冷笑,“话说得好听,做的却全是腌臜事。但凡你和大嫂在叶慈的事情上面,有一丝一毫的慈悲心肠,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将爵位都丢了,你还有脸来和我争。你凭什么同我争。当年,如果是我继承了爵位,我绝不会将祖宗家业给丢掉。”
叶怀章蹙眉,“三弟反复提起爵位一事,莫非是要逼死我吗?”
“你舍得死吗?”叶怀礼反问道,面带嘲笑。
叶怀章叹了一口气,“我是叶家的子孙,理应该死。可是,我死了以后,这个家可就真的完了,爵位就彻底没了。我活着,好歹咱们这个家还是侯府,孩子们的亲事还有奔头。三弟,你说我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