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胥却并不因此震惊,只是转头有些僵硬地看向钱宁。
“你,你胡言乱语!你到底是何人!想干什么!”钱文铭鼓足了力气大声喊道。
祁司南没回话,因为站在门口的地方一直冷眼旁观的雁时走了过来,他不知道这是谁,只觉得他神秘且强大。
他转头的瞬间,雁时就来到了他身边,朝着天空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手指尖亮起一点微弱的白光,很快融入到他触碰到的一个邪祟体内。
“你……”祁司南开口想问,却被眼前的场景将所有话都生生咽了回去。
那些他看了无数年,纠缠在一起的丑陋邪祟,突然一个个分开来,变成了面容清晰身子正常的人形。
临江连忙绕了一圈来到雁时旁边,和那些邪祟面对面站着,诧异地道:“这些,是她们本来的样子吗?”
“是。”雁时轻声道,垂下去的胳膊却猛地绷紧,他低头屏息,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道:“现在,可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真相了。”
虽然雁时几乎没表现出来,但是临江依然感觉到了旁边的人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的紊乱,她有些担忧地看向雁时,后者却拉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让出来空间给那些渐渐睁开眼睛的女子。
之前祁司南指着说是钱宁母亲的女子身着白色素裙,面容和钱宁几乎有八分像,此时睁开眼睛,看起来竟然也还算是清醒。
其他的几个虽然已经恢复了人形,但是却只是在原地做噩梦的样子,时不时就喊出一两声:“好疼!不要!”
一类断断续续的词汇。
祁司南盯着那其中穿着青裙的一位女子,先前一直没什么感情的眸子也有些许的怔忪。
这就是他的生母原来的样子吗?
钱宁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连一张画像也没有,连问一问钱文铭也不会得到答案,她本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这些,却不曾想过,有一天竟然能看到几乎活着的人。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钱宁,似是茫然,有时是不敢肯定。
钱宁盯着她,轻轻地拉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血红色的符文。
那女子的表情终于动了,连带着身体都轻轻颤了一下,她尝试着走向钱宁,瑟缩地朝她伸手,看到自己依旧带着血色和脏污的手之后就将其握了起来。
钱宁想去碰她,后者却往旁边走了两步,冷冷地看先钱文铭开口道:“钱文铭,我说什么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钱文铭扶紧了身后的假山石,颤抖着道:“不,玉娘,你看到了,我是,我是将阿宁当作亲生孩子来养大的,我可从未亏欠过你。”
玉娘冷笑,一步步走近钱文铭,每一步都在踩钱文铭的心头上,仿佛这是他生命最后的丧钟。
“你当我不知道吗?”玉娘一边走着一边道,“你对她好,是因为她受了伤,你就会死,如果不是血契,恐怕她早已经和其他女婴一样,被你们直接扔了吧!”
玉娘说完抬手,整个假山石直接碎裂成块,钱文铭等人慌张逃窜,却一个绊一个地摔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