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砚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她本想趁他醒来,好好调侃他几句,但见他脸色难看,只好收回那些心思。
“你答应过我,会给我看文书。”
眼见他要离开,赵子砚从床上跳起来。
陆文濯更衣的手顿了一下,漠然道:“没说不给你看。”
赵子砚“哦”了一声:“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看?”
“改日吧。”
“改日?”赵子砚大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你咋不改月呢!”
陆文濯抿了抿唇,不再说话,转身就朝门外走。
赵子砚见状,也没吭声,眼瞅着他走出房,她一个箭步跳过去,把门反锁了个结实。
官服还落在她屋里,她倒要看看,他能滚去那里。这官服仅此一身。她就不相信,他有多大的气性,能不要这官服?
果然,门刚锁上,陆文濯就反应过来。
“开门。”他隔着门,冷冷命令。
“你不是要走么?好马不吃回头草,好狗不走回头路,怎么?陆大人刚出门就念着要回来?”
“衣服拿来。”
陆文濯穿着中衣站在门外,墨染的眸子浸着千尺冰霜,若是赵子砚被这目光扫上一眼,铁定灰溜溜地就开门了。
可惜眼下隔着一扇门,赵子砚压根看不到,不免更加猖狂,捂着嘴就笑嘻嘻问道:“什么衣服?”
脸一黑,陆文濯抬脚就踹在门上:“赵子砚!”
“哎,夫君。”赵子砚拉着长音,答应的很是爽快。
“开不开门?”陆文濯冷眼看着门上的花纹。
“你求我啊~”赵子砚隔着门,语气又黏又腻。
真是疯了!
陆文濯脸色越来越差:“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赵子砚挠了挠脑袋,很是无辜地问:“你就这么想进我屋?”
“胡说八道!”
不过是一个温症,就开始胡言乱语,看来这女人得脑子是被温症烧坏了。
被烧坏脑子的女人这会正露出一副无比虚心的表情:“好好,我胡说八道,你不想进来行了吧。那我就不开门了,夫君一路走好。”
“你!”
陆文濯额角直跳。
赵子砚捂着嘴,在门后笑的前仰后合。等笑够了,她也懒得耍他了,门一开,把他的宝贝衣服扔给了他。
陆文濯气的袖子一甩,扭头就走。
头也不回的走出松香阁,陆文濯这才看了一眼手里的衣服。整整齐齐,叠的一丝不苟。
昨晚溅上去的药渍已经没了,干干净净,还余着些温热。应该是刚刚洗过,用熏笼烤干的,隐约带着些许瑞香花的气味。
院外的长吉跟上去,见他盯着手里的官服,便笑道:“属下一大早就看到赵小娘子蹲在井边洗衣服,光着脚,也不怕温症再犯了去。还以为是给自己洗衣服呢,原来是主子的衣裳。”
面色一僵,陆文濯把衣服扔给长吉,淡声道:“真是够脏的,换个人重新洗洗。”
“可主子……”长吉一脸茫然:“这……这挺干净的啊……”
陆文濯不再理他,大步离去,长吉也只好抱着衣服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