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机,起飞,接下来是几个小时的航行。谭效良坐在靠窗的座位。看着窗外快速变化的景色,思绪难免有些波澜。
刚才与王文涛的一番谈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导师。他的导师算得上是延寿医生的开山祖师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被王文涛盛赞的职业祖师爷,却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那时候延寿技术处于起步阶段,国内外失败的案例比比皆是,虽然如此,却依然有很多人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都是将死之人,对于他们来说,这种赌博没有赌注,不赌是死,赌输了也是死,可赌赢了呢,那可就能多活几年呐!赌徒的想法无可厚非,但赌徒家属可不这么想。
就在六年前,导师给一名车祸重伤的自愿者进行延寿手术,这名志愿者虽然活着出了手术室,却不能起身,形同植物人。在他身边守护的家属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终于,这名志愿者的儿子失去理智,在一次查看病情的场合,捅了导师五刀。这五刀,终结了三条生命,毁掉两个家庭,也摧毁了谭效良的心理防线。
当时谭效良作为助理,就在事发现场。他目睹事情发生的一切,却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自己也因此受了伤。
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他几乎一蹶不振。在经过半年心理医生的辅导后,他才得以走出困境,最后作出继承导师遗志的决定。
总之,延寿医生,不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也不是一个值得赞美的职业。
飞机安全降落在堪培拉国际机场。王文涛和谭效良四人一同出了航站楼。
会议举办方特派来接专家的人早已在机场外等候。王文涛并不是医疗专家,会议举办方自然不会接他,但壮生公司在澳洲分公司来接王总监的人来的更早。
“在那儿。”王文涛指了指借机人群中举着医疗国际会议牌子的人。对方也同一时间认出了他们。
“是谭效良医生吧?”对方外貌是一个亚洲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
“是,我是。您是会务方的?”
王文涛拍了拍谭效良,“人家是堪培拉公立医院的副院长!”
“我是堪培拉公立医院的副院长梁科特。”接机的人自我介绍到。
谭效良先是一愣,然后略显失礼地说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劳烦院长亲自前来接机,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谭医生可是业界公认的延寿手术一把手,我们可不能怠慢了。”
连国外顶级医院的副院长都这么说,谭效良自己都觉得身份高了不少,心里不禁自嘲一句:我都成业界一把手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王先生好。”
“梁医生好。”梁科特和王文涛相互拥抱。
“你们俩认识?”
“哦,他就是有意向要买我公司仪器的其中一位。”
“可以啊,王总监,主办方都想买你家仪器。”
“那,咱就一起去下榻酒店吧?”
“哦,我的司机也在等我了,我还要先回这边公司看看。”然后对着谭医生说:”这几天在附近游玩的行程我回公司后发给你,咱保持联系。”然后王文涛就上了等待自己的车。
一台豪华奔驰商务车,比前来接机的主办方的车大气不少。众人艳羡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们的内心活动:当一个大公司的销售总监真TM太爽了。
在车上,副院长梁科特就开始与谭效良一行人聊了起来。梁科特非常主动地先介绍了一遍自己医院关于延寿手术的软硬件基础,再说了说澳洲其他几个医院的在延寿手术方面的发展状况。
目前为止,澳洲方面都还没有完成一次延寿手术。
看来这是他们迫切举办这次会议,吸引各方专业人士到来的原因之一。
谭效良也不时介绍了一下国内的情况,明显,就目前而言,国内的技术远超澳洲。
“我听说不久前您还主刀了一名延寿患者。”
“这个你也知道?”
“哦,在跟王总监聊仪器事宜的时候,他说的。”
谭效良笑了笑,看来那些销售为了业绩可是什么都不藏着。
“我们很希望有一名医生能当您的助理,能在您的亲自指导下学习,您看这可行吗?”
“抱歉,这事不是我能定的。院方对我们有严格的限制。包括人员安排,手术地点等,都要报备。”
“这个我明白,中国目前在这个方面领先其他很多,也得益于你们严谨的管理。但如果以后真有这样的机会,还请谭医生务必联系我,我立马派最好的医生到您那。”
“好的。”谭医生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