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坐着,一左一右,正巧被一根亭柱分在两个不同的方框里。
“林恩,下城区有事情还需要我去做。而我……”长久的沉默。“……并不愿意,一个英雄站在我的面前,特别那个人是你,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齐格勒终于是抬头注视着,林恩坐在花田背景的簇拥间,没有歇斯底里的哭闹,却让人觉得他难过极了。
热烈而孤独。
“你要是准备走,下次再见面,恐怕就不会这么惬意轻松了。”林恩毕竟是意志极为坚定之人,短短几秒钟就控制了好自己的情绪,这个世界不能由他任性,所以他只是努力吸了一下空气中令人陶醉的花香。
“我要说抱歉吗?”齐格勒努力的笑了一下。
“假如遇上了,我不会留情的。”
林恩这句话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所有能说的话已经说尽了,他们是知音,是朋友,也是敌人。正因为这关系这么的有趣,所以他们才能够安静的坐着继续交谈,而不是直接要了彼此的性命。
“走之前,我有一本秘典的内容想告诉你,我希望你听。”仿佛是怕林恩拒绝,齐格勒在我希望上下了很重的语调。
“你说我就听。”
小先生已经将这里当成了一个转变的节点,所以很宽容,就连手指都不再继续搭着黄铜怀表。
“我曾做过一个长梦,行至赤杯的教堂,上上善道感官之说如雷轰鸣,似皮鼓擂击……”
齐格勒一开口就是【缪兰语】,她并未告诉林恩自己向他讲述的秘典是什么。但是,缪兰语那婉转神秘的腔调,开口便是将【欲】相之说表现了出来,那来自铄金时代的秘典极为诡谲恐怖。
干渴者渴望改变,从里之外的狠狠改变。骨白者言笑晏晏,谈论谢肉祭大宴。美貌者纵情声色,总是能为宴席增添欢愉。撩人者在其间穿梭,讥讽着那些粗陋的美。而小姐总是在宴会的最顶端,在那扇门后等候着下一个被品味者。
深红色调的彩绘玻璃和如心脏般跳动的金色祭坛,赤杯的教堂以比活物还要酷似活物,亦或其本就为华美之裙的一角。
林恩一开始还没有听出什么。
然而当干渴者、骨白者这样的富有深意的词汇出现的时候,以【丰饶密续】为基础成就【制花人】功业的他本能的感受到了不适,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厌恶惊惧之物,一股难以言喻的戾气敌意从林恩心头窜起,让他想撕烂齐格勒的嘴。
就在这一瞬间,黑色倩影摇曳,突然出现的黑圣杯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林恩这一瞬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体内【滋养者】第一次呈现出对【制花人】的完全压制,仿佛是在提醒对方别忘记谁才是真正的根基。
林恩恍惚间没有注意到。
在黑圣杯力量微弱波澜荡漾的时候,正在讲述秘典的齐格勒,像是有所察觉的朝着他那个方向瞅了一眼。
这一眼,仿佛与黑圣杯那血腥而晶莹的赤眸对上,半身的眼睛里是见到猎物的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