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瞳眸闪烁着,小先生低声道。
“这和你做的事情有关系么?前额叶切除,只会把人变成浑浑噩噩的肉块,你根本没有救下谁,你在杀人。”
“我没有杀人,那个手术只是第一步。”
钱宁的表情正在一点点变得麻木,【制花人】的力量在他的身上正在慢慢消退。毕竟林恩只是一个序列9,自身的能力维持时间不会太长,更不用说能够修复钱宁身体上的损伤了。如果持续刺激的话,钱宁真的可能会死。
“教派的教义是掘弃感官,丢掉无意义的痛苦和喜悦,让自身迈向圣灵。第一步只是破坏,而跟随圣灵的道途才能让所有人免受贫穷,病痛,饥饿的威胁,最终跨越死亡。我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为了活下去才主动寻求我的。”
历史上每当社会上人心浮动的时候,就有了邪教的可乘之机。
人心浮动往往是物质基础出了问题。
下城区就非常的符合这个情况,和平口号喊的响亮,老爷们忙着分蛋糕还顾及不上桌子下张大嘴的贱民们。务实的穷鬼们当见到喊和平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时,就只能丢掉这个口号,转而向更务实的方向。
这里面还涉及到许许多多复杂的因素,而穷病只是一个表象。
林恩望着蜷缩于阴影里的钱宁不禁有些怜悯。
他被人骗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正神之外的其他神灵,向一个闻所未闻的【无痛使徒】求助,下场只会是一步步走向悬崖。
钱宁走错路了,即便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即便他拿自己动刀,路走错了就是错的。
林恩终于是扪心自问,这是时代和理想者的冲突,自己作为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本质上也是一个理想者,当冲突真的爆发出来的时候自己该何去何从?眼前的钱宁,是否会是未来某一天的自己?
这样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亚瑟呢?他在哪里?”
“他不赞同教义,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可能被抓起来了。”
钱宁摇头。
“林恩先生,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钱宁望着光鲜亮丽的林恩道。
“我现在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不是什么英雄或是哲人。”
叹息一声,林恩终于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既然【制花人】有效,那【滋养者】也肯定有相同的效用,并且比其更加猛烈。一直以来他都有意识不去用【孽】相相关的能力,一个是怕被察觉痕迹,【镇压局】对黑圣杯的追查令一直挂着,另外一个就是担忧这份能力,会不会有什么自己没发觉的隐患。
毕竟【孽】相表现出来的掠夺贪婪一点都不友好。
但现在,林恩想用了。
这是他的私心,他不想钱宁死在这里,更不想他麻木下去。他应该活着,活着才能赎罪,见证可能是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