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何苦呢?”陆良玉边哭边抹眼泪,还不忘给她上药道。
她同彩蝶真的是情同姐妹的交情,一路扶持走到今日,见彩蝶这样,如何能不痛心?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执着又何必呢?天下好男儿千千万,只需你点头,不管是想要家世清白的士子,还是想要武艺高强的,哪怕是找一个像他的,都比你这样苦守要好。”
陆良玉苦口婆心地劝道。
彩蝶竟扑哧一笑,牵动了伤口,又不免哎呦喊疼,道:
“我的小姐,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鬟,论家里、长相、能力,哪个都不行。”
彩蝶倒反过来劝陆良玉道:
“小姐,我这样的身份,真配了人家有本事的,只怕也是觊觎镇南侯的,不是真心的不说,还给你们添麻烦。没本事的我又不可能要。”
她顿了顿,接着道:
“给人做妾是不可能的。我虽然是个丫鬟,却也不愿随便配个管家小厮。有句话就是说我的,我听人提起过,叫什么心什么高,命什么来着。”
“瞧我这脑袋,什么也想不起来。”彩蝶身上疼得很,语气却十分轻松。
陆良玉知道她想说的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也没开口。
只听得彩蝶接着道:“小姐,现在的日子自由又快乐,彩蝶就不想其他了。”
陆良玉默然,知她心里还是忘不了柳一鸣。明明句句不提柳一鸣,却又句句都有他。
正可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彩蝶心里,不自觉地将遇到的每一个男子都同柳一鸣做对比,自然眼中再无他人。
当下无可奈何,只能由她去了。
秦希泽见她回来,还是问了彩蝶的情况。陆良玉将彩蝶的话照样说了一遍。
秦希泽只淡淡地安抚道:“人各有志。”
陆良玉调转话题,观秦希泽脸色,问道:“蒋家不愿意放权?”
秦希泽摸了摸陆良玉的发髻,感慨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良玉也。”
秦希泽必行,明面上的寻亲访友是其一,暗地里,则是想要劝说刘毅同蒋家大军放权给皇帝。
眼看着小皇帝日益长大,论雄心抱负,论能力,均远超其父,不在先皇之下。
此时放权,也是俯首称臣之意。否则,早晚难逃削蕃的命运,到那时,才是真正的命运难测。
刘毅毕竟比较纯粹,没有什么盘根错节,他只听秦希泽的。秦希泽劝他将兵权给小皇帝,他就听秦希泽的。
但蒋家考虑得便多了许多,尤其是新皇之前对蒋家的谋害,让蒋家到底同皇室生出了几分隔阂。
到底,有许多的顾虑,不愿放弃到手的权力。
秦希泽无奈,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陆良玉拍了拍他的手,劝道:“尽人事,听天命。侯爷不必忧心。”
到底,改变别人的想法很难,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
“共勉。”
二人默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