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玉大抵心中震惊,只仔细地盯着眼前的人,还是那般的面色和气,谦谦如玉。
即便是身穿太监服,也丝毫不损他。面冠如玉。这样一副面孔下,怎么会长了那样一颗恶毒的心?
她盯得如此仔细,不免有些出神。
“良玉,怎么了?”
新皇面对着这样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避了开来,问道。
陆良玉回过神来,只悠悠叹了口气,问道:“听说,你同钦勇闹矛盾了?”
新皇面上一僵,若问此话的是旁人,他只怕要拂袖而去。
但眼前的人不一样,她是陆良玉。
他知晓她同蒋钦勇二人关系甚密,当下只摇头道:
“不是闹矛盾那么简单,蒋家的人,实在太过分。”
陆良玉并不是无知小孩,新皇手中收拢了之前五皇子母族宁家的军队,蒋家在西北盘踞,自然会成为新皇的心头刺。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她太清楚不过了。
“陛下,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钦勇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我只求,陛下能饶过她。”
陆良玉起身,郑重地冲着新皇施礼道。
新皇眯眼看了眼陆良玉,那日,他回宫后不久,蒋钦勇跟他大吵一架,将在侯府发生的一切说得清清楚楚。
他不信,事到如今,陆良玉能丝毫察觉不到他的心意。
她既然愿意装傻,他也不揭穿。当下只轻声道:
“既是良玉求我,我答应你,不管蒋家如此,我留她一命。”
陆良玉便听出来,蒋钦勇皇后之位难保。但能得皇帝一个承诺,保蒋钦勇一命,这也是权宜之策了。
“多谢陛下。”她施礼道。
新皇勾起嘴角,笑道:“免礼,你身子不便,快坐下吧。”
他又直楞愣地盯着陆良玉,
每日,只要到了陆良玉这里,他才能得几分清闲。
其实,废不废后,他之前并没有想太多。
蒋家一倒,侯府旗下的势力,早晚也在他手中,到那时,天下尽在他手。
但那日,陆良荷的一席话,提醒了他。
“陛下为天下共主,若真心爱一人,自当空悬后位等着那人,方显真情。”
陆良玉眼下看不出无所谓,日后,她知侯爷再无归来的希望,自然知道趋利避害,该如何去选。
他想要向她证明,他爱她,一点都不比秦希泽差。
“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知侯爷现在如何了,想来这是我认识他以来,过得第一个年。”
陆良玉故作感慨道。
她需要进一步的线索,皇帝派人关押秦希泽到西北去做什么?
一切的一切,除了靠侯府的人马,还得从此人身上套话。
新皇面上一沉,他前来侯府,她三句话不离侯爷。
如今想来,是自己草率了。
只需侯爷的事,一日没有结果,陆良玉的心就不可能在自己身上。
侯府底下的人还没有乱起来,现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但他,总得想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