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希泽大抵思忖了许久,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猪圈是什么味道。”
陆良玉手上一顿,才开口解释道:
“在老家的时候,陆家尚未发迹,旁边有农户院里垒了个猪圈,里头就养着几只小白猪,我有空就遛出去看。”
不知为何,方才她睡得好好地,募地醒来,就非要闻到童年时的那股猪圈味,简直是挠心儿似的,一刻都等不及。
秦希泽牵着她的手,小心地照顾着她。二人摸索着走了一会,才想起一个问题,堂堂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哪里会有猪圈。
看来要想找到猪圈,必须得出城去京郊处寻找了。
只眼下京中夜间一直在实行宵禁。需得五更三点由京中侍卫敲响晨钟后,才能开禁通行。否则只恐得笞打四十下。
“要不还是回去吧。”陆良玉开口劝道。
“不必,既是良玉想要,违禁也在所不惜。”说着,牵着人往京畿的城门口走去。
“小哥,劳烦开个城门。”秦希泽上前对着那正熟睡的士兵开口道。
那人一惊,募地拿着手中的长戈跳了起来。“谁?谁?”
“小哥,劳烦开门,我们要出城。”秦希泽态度和蔼道。
“都三更天了,又不是家里出事非要出去,不行,不能开。”
那人被秦希泽吵醒,怒道。
随即清醒了一些,看清了秦希泽穿戴繁复,气度非凡,当下态度恭谨了些,解释道:
“大人莫不是有紧急公务要出城?”
秦希泽摇头。
那人这下眉头紧皱,回头便瞥到了在月光下的陆良玉,见那妇人身形,看着似乎怀孕了。
当下又问道:“难不成是夫人要生育了?这倒是可以通融通融。”
秦希泽又摇摇头。
那人这下没了脾气,指了指城墙上头的刻漏道:“眼下是三更,大人若没有什么急事,等到五更开了城门再出去吧。”
“还是现在就出去吧。”秦希泽依旧不让步。
那人好生犹豫,眼前人一看就非常人,他若是按律笞打四十下,只恐日后吃不了兜子走。
但违背宵禁属实。
“小哥,这是我的腰牌,先让我同夫人出府,白日你去寻五城兵马司便是,不必担心我赖账。”
秦希泽随手解下腰牌递与那人。
那守卫是个不识字的,接过腰牌,只得无可奈何地开了城门。
陆良玉重新牵上秦希泽有些微凉的手,不安道:“你会不会挨打?”
秦希泽摇头,“不会,没人敢。”
陆良玉这才安了心,二人直奔京郊而去,京郊多农户,遍地养猪。
陆良玉寻了一处猪圈,听着里头小猪哼哼唧唧在熟睡,这才探头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味道,只觉满足极了。
秦希泽见状,干脆脱下外衫,铺在地上让陆良玉坐着。
天上的星星似乎淡了许多,陆良玉凑近猪圈,臭味充斥鼻中而不觉,身侧的秦希泽做何想法,她更是不知。
她头倚着秦希泽的肩膀,心下只觉好笑,满足中又夹杂着感动,一时百味杂陈。
她一贯谨小慎微,寡淡少欲,从未像今日一般,处处得到满足。
直到天光乍现,拖长的鸡叫声此起彼伏,屋内有人起身的声音。
秦希泽才拉着陆良玉,离开了此处。
不过一日,京中大多数官员都得到了消息,昨天半夜,镇南侯府的侯爷,违背宵禁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