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心硬得很,一贯心下也只在意母亲同彩蝶二人。对眼前的人,却是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情愫。
是了,她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她的夫君如此好看,听了大夫那样说,她心下又如何能不掀起波澜。
“希泽,你实话实说,大夫是不是说过,你的病,熬不过这几年了?”陆良玉只抬头问道。
见那秦希泽只眼神一变,呼吸急促,随即好似那炸毛的刺猬一般,浑身竖起了刺,周身气质募地变得清冷起来,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过了半晌,陆良玉才是见他睁开了眼,低声道:“是。”
他没有问她如何知道的,但她如此多智,知晓此事怕是早晚的。只是,现在就知道,倒也是让他多了几分讶异。
陆良玉心下倒是生出了无数的感慨,半晌,才是问道:“你为什么娶我?”
秦希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为什么突然就好似疯魔了一般,是非要将陆良玉娶了回来。
大概是因为孤寂太久了,总是处在黑暗之中,对那募地出现的温暖,终究是多了几分向往,想要抓住。
“你既是知道了,想离开便走吧。”他知晓陆良玉最是有主见,上次她便是说过,若是他再音讯全无,这侯府她便是不待了。
他知晓,她这人最是果断,一贯是说到做到。他不是有意隐瞒,但他贪恋那一丝光。
任他权倾朝野,身份尊贵,但谁又会耗着自己的青春年华,陪着一个行将朽木的人呢?他终究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欺瞒了她。
“你放心,我签和离书,对外可以先隐瞒。待到我身后,我名下的所有东西,都给你,也算是我的一点赔偿了。你若是不愿待在京中,我让人送你离开……”
秦希泽一贯是个少话的,但这几句话,却是说的又快又急,只语气冷冷地在交代后事。
好似那即将去世的人,并不是他。
陆良玉一时倒是被他气得是有些想要笑了,她反问道:“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些?”
秦希泽低眸不回话,反倒是转身,不带丝毫留恋地离开。
方才是往外走了两步,便是见那身后之人上前,拉住了他的手,低声道了声:“你这人真是……”后面的话,却是说不下去。
身后的身子温软的,话语说的如此柔和,好像那撒娇的小猫一般。
秦希泽募地是红了眼眶,只用力掰开了陆良玉的手,低哑着嗓子道:“你既是知道我已是时日无多了,你我也算是夫妻缘分已尽。”
正所谓,至亲至疏均是夫妻。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均是要抛弃他,他又如何能奢望一个相识不到两个月的人。
也是他一时是魔怔了,非拉她入了这个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