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家的人等了许久,见那大厅里是安静了许多,心下是有了猜测。
那秀珠是受了主子的命令,壮着胆子在外头等了许久,随即是低着头闭着眼,生怕是看到了陆良玉的死状。
那秀珠边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边是嘴上不停地念叨“冤有头债有主,大小姐千万别来找我,求太上老君、王母娘娘保佑……”
门吱啦一声开了,秀珠睁眼一看,眼前那人正坐在地上,笑吟吟地盯着她看,哪里是那副刚死的惨状?
“大小姐,你这……”秀珠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大小姐还活着,眼前的白练也好,药瓶也罢,均是安然无恙。
“怎么,你还想亲自来勒死我不成?”陆良玉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地问道。
那秀珠对上陆良玉的那双眼睛,似乎是有一种威严一般,让她不敢直视,只得低了头道:“秀珠不敢。”
“你去向老太太、老爷他们复命吧,还有你的主子,就说我有话要说。”陆良玉刚好是缺个传话的,当下是对着这秀珠道。
旁人想要看她死得惨状,她偏偏是要活得漂漂亮亮。
那秀珠应了一声,飞快地出了大厅。
不知为何,在那大小姐面前,她只觉压抑得很,甚至让人不敢直视。这是连面对陆家老太太同老爷均是没有的感觉。
陆良玉只舒服地站了起来,她只觉自己的膝盖是好了许多。一夜未睡,免不了是有些困倦,但陆良玉知道,接下来才是场硬仗。
她必须全力以赴,不为别的,只为能活命。她就不信,若是她不想死,陆家难道还能找个人勒死自己不成?
陆良玉要等的人很快是到了,从陆家众人的脸上,陆良玉均是看出了几分诧异,是了,诧异她为何没有羞愧自尽,反而是好好地站在那里。
“良玉,你这是……”那陆老太太是个人精,立马是意识到了陆良玉的难搞之处,随即是叹息一口,自是打算打人情牌了。
“祖母,父亲,”陆良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心知眼下是自己要示弱的时候了。
“良玉在陆家十几载,还未是来得及孝敬长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良玉心下愧疚不已。”
陆良玉说到此处,是挤出了两滴眼泪。这几滴泪,倒也不是全然假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陆良玉更多的,是在感伤陆家众人对她如此残忍,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要逼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尽。
“难为你有这份心了。”那陆老太太倒是有几分难过,一时是老泪纵横。“既是你知陆家的恩情,更是应该为陆家众人考虑呀。”
陆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就让陆良玉听来十分扎心,她心知陆老太太心下怕是还记挂着远在老家的大伯家两个女儿,毕竟陆家一体,老太太怕是耽误了另外两个孙女的出嫁。
当下是心一横,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道:
“良玉无能,让陆家蒙羞了。惟愿是前去庵院,日日礼佛烧香,念经给祖母同父亲祈福,惟愿祖母能长命百岁,父亲大人官运亨通,陆家家宅安宁。”
陆良玉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若是不然,良玉就算是死,心下也是记挂着陆家,也是一桩遗憾。”
这招请求自去尼姑庵里暂避风头的主意,是陆良玉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好用与否,她确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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