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次出去,可不是为了保命,能不动声色是最好的。
“这个...”
张恒有些犯难。
有费牢头在,带傅天仇出去不难,难的是带人出去后不起波澜。
想了想,张恒想到个办法,开口道:“我有黄天之术,可以斩草为人,再施展幻术,将草人变得与你一般无二,应该能撑几天。”
“几天不够啊。”
傅天仇直言道:“没有十天半个月功夫,我根本联系不上散落四方的寒党成员。”
张恒摇头:“那就没办法了,草人毕竟不是真人,而且我不知道你的生活习性是什么样,几天都是多说的,来个与你相识之人必定穿帮。”
听到这话。
站在一旁的崔鸿建开口道:“张大哥,我在岳父家住过几月,搬走后,清风也经常跟我说起岳父的事,你看能不能对我施展幻术,将我变成岳父的样子,这样一来,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
说着,崔鸿建学着傅天仇的样子,在牢房内走了两圈,又做了个摸胡子的动作。
傅天仇一看,心里有些犯嘀咕:“我很爱摸胡子吗?”
张恒当然不知道傅天仇有没有摸胡子的习惯,只能开口道:“傅大人,你走两步看看。”
傅天仇走了几步。
还别说,有七分相似,剩下的三分,也可以说是在监牢里住的久了,腿脚有些不利落。
“此法可行。”
张恒先给予了肯定,随后又向崔鸿建问道:“你可想好了,你留在这里可能要面对氏族派来探口风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是傅大人的朋友,在他面前,你稍有不慎就会穿帮,到时候我未必能来得及救你。”
崔鸿建开口便笑:“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正当建功立业,而且我学的是儒法,为国为民是我的道,对修儒很有好处。”
张恒看向傅天仇。
入眼,傅天仇没有不舍,反而满是欣慰之色,一副后继有人的样子。
轻生死,重仁义。
或许在他看来,我辈儒生本就该如此吧。
“黄天法,黄天百相!”
张恒掐诀念咒,对照着傅天仇的样子,开始在崔鸿建脸上捏造起来。
不多时,崔鸿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傅天仇。
“去墙上找些墙灰抹抹,再换身衣服应该就差不多了。”
张恒打量着二人。
虽然不是尽善尽美,非至亲之人应该也很难分辨出来。
“我再教你一招。”
傅天仇向崔鸿建传授道:“如果有人来见你,说的话你听不懂,或者不知道,你就吹胡子,瞪眼睛,不发一言,让对方慢慢猜去吧。”
崔鸿建下拜道:“小婿遵命。”
“来,傅大人。”
张恒再施黄天法。
片刻之后,傅天仇变成了崔鸿建的样子,二人将衣服一换,只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
“费牢头,带我们出去吧。”
做完这一切。
傅天仇又向崔鸿建交代几句,便随着张恒出了刑部大狱。
跟来时一样,因为有费牢头领路,一路所过根本无人排查,也没人怀疑这个崔鸿建是不是假的,很轻松就混了出去。
“我们这是去哪?”
傅天仇左右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
“去带你见个你想见的人。”
张恒在前面引路。
“清风,还是月池?”
傅天仇只当张恒说的是他的两个女儿。
毕竟,他被关进刑部大狱快半个月了,一直没见过女儿,心里时常挂念着。
“都不是。”
张恒抬了抬手:“女儿什么时候都能见,不着急,倒是这个人,放以前,以你的身份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蛙神别看现在落魄了。
当年人家辉煌过,正一品的保国公,太祖亲封,那是要与国同休的。
别说傅天仇一个二品兵部尚书,就是三公来了都没面子,老蛙这几百年下来,不知道熬死了多少三公。
这也是妖族的优势所在。
以人来说,百年,最多百多年,不登仙,便化骨。
妖族不同,活个上千年轻轻松松。
所以比较起来,妖族的生活节奏很慢,走路从来不用跑,因为不赶时间。
当然。
眼下的蛙神就不行了,潘叔成了潘子,嘎哥成了嘎子,李总成了庆子。
保国公的大印拴在裤腰带上,蛙神没变,变得是这个世道。
“到了。”
张恒带着傅天仇,再次来到了蛙神的隐居地。
进了里面,见了蛙神。
一直在刑部大狱的傅天仇,还不知道前几天,朝廷削了蛙神封号的事,恭敬道:“有罪之人,刑部尚书傅天仇,见过蛙神。”
“我记得你。”
蛙神倒是挺乐呵:“你给我上过香,让我保佑你中进士,你中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一晃也有三十年了。”
“这...”
傅天仇有些尴尬,因为他回想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那时他刚来京城,准备科举考试。
心里没底,于是就在其他人的怂恿下见庙就烧香,将开封府内的大小庙宇,诸多神佛求了个遍。
至于中进士后,为什么没来还愿。
凭本事考中的进士,还什么愿,子不语怪力乱神。
更何况,烧香那是要钱的,谁能让你白烧。
就以蛙神庙来说,正殿里烧一炷香要八百个大钱,好家伙,能买半只羊了。
正常人,谁会花这个冤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