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也是习儒知礼之人,他很喜欢太子高殷的性子。
于是高睿同太子讲道:“太子知礼,不言游戏之乐,亦不言苑囿之大。”
“于礼方面,臣睿没有什么可以教导太子殿下的。”
高睿和高殷志趣相投,都对南人儒法很感兴趣,也都以儒家那套,来约束自己言行。
“皇叔谬赞,殷不敢当。”高殷转身同高睿拜了一礼。
高睿比高洋年轻,同高演半大,比高殷要略大几岁。
“那等行猎完,回去后好好跟你小皇叔学习国事。等监了国,可不要把自己搞得手忙脚乱,闹出笑话,让国内朝中都嘲笑吾养了个无能太子。”
高洋日后,定然还要南征北战或是巡幸国内。
都需要太子坐镇。
之前太子年幼,是让宗室辅政。
如今高洋见太子已成,就准备再过一两年,有些事上做甩手掌柜,给太子立威之机。
“奢侈相胜,荒淫相越。太子殿下删华就素,与子民同食,是我大齐宽仁之储君。能教太子,臣睿也很忐忑。”
“你还夸他!”
“夸了他一夜了!”
“再夸以你大好头颅献祭!”
高洋指他怒斥。
“臣弟不敢、臣弟不敢。”高睿连连摆手。
高洋被他气笑,摆摆手让他坐回去,然后说道明日狩猎之事。
“尔等宗室,同为高氏子孙,当效命高齐。行猎邺郊,既是向旁人展露自己高齐子孙威风凛凛之时,示外以勇武,亦是尔等入朝入军所恃之物。”
“明日朕祝诸位戮力致获,不负韶时。”
且惜韶时,一觅春芳。
同来邺郊狩猎的,除了年长体衰的宗伯长者,更多的是年轻宗室子弟。
就算是年长之辈无力与年轻人相争,他们年纪大的宗王家中,亦有不少小辈。
宗室们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大多看中此番行猎。
同外臣不同,宗臣只要能入了天子之言,日后的晋身之机就少不了。
最起码得了天子青眼,荣华富贵不用愁。
他们心中肉眼能见的火热起来。
常恐鹰隼击,时菊委严霜。
寄言罻罗者,寥廓已高翔。
高洋坐位,能见帐中所有人的言行举止。
他瞧着相比年长之辈,果然是年纪小的宗子们,表现地更是摩拳擦掌。
他们视明日之狩猎,如鹰隼始击。
老鹰若是盯上了猎物,就是这般饥渴难耐的神情。
高洋又装作不经意间看了眼太子。
高殷神色还算平静,于他而言行猎本就与宗室意义不同。
他是皇太子,行猎顶多就是展一展太子之威。
有青年天子在,他也就是来做个陪衬。
高殷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高演和高湛眼中,也有一闪而过的精光。
只是瞧着,气态容色与其他宗室不尽相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