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找不见,但树还得砍啊,谁都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凄苦荒凉之地吧。无奈之下,吴刚只得拿起斧子,开始伐树。不过这次他留了个心眼,砍伐完后,他把斧子就放在口子下方的地面上,如此一来,第二天他看见斧子就能找到今天砍出来的口子。
只不过,到了隔天,他就真的傻眼了。斧子还在原地,但树上的口子却又再次消失不见了。他急忙走上前去观瞧,原先被砍伐出来的口子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树木新生的痕迹,与周围的颜色稍有不同才被发现。
“完了,上当了。”这是吴刚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独白,“看来这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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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把砍伐的痕迹修复好。如此一来,别说百年千年,哪怕是万年都无望离开这破地方啊!不对,什么万年?压根就没有离开的希望。居然如此算计于我,看来不过是想让我终身监禁于此!那还要我砍什么树,直说要困我于此处不就行了?”想到这儿吴刚就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扔掉了手中的斧子,抡起拳头就向这“月桂”砸去。奈何无论使出多大的气力,也没能撼动此树分毫,倒是自己的拳头,被磨破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肉。直至打出了森森白骨都不觉得疼痛,愤怒早就占据了他的内心,现在,除了愤怒还是愤怒,疼痛在愤怒的麻痹下显得不值一提。任由树皮锉开皮肉,直至模糊了血肉。
终于,男人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呆呆的望着这棵树,树上的血迹仿佛有着可憎面目一般嘲笑着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呵呵,蚍蜉撼树,不自量力。”自嘲这么一句话后,吴刚再次睡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没有拿起斧子继续砍树。而是在这空虚飘渺的世界来回踱步,天地之间伴随他的只有这棵树和这把斧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月亮之上虽广阔无际,却也孤寒冷清。终日无所事事的吴刚,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从当初的健硕男子到如今的邋遢汉子,已无往日的容颜气度,那把斧子也再度裹上了那层斑驳的锈衣,不变的只有那棵桂花树,既无生长,也无凋敝,更无折损,有的只有那不曾断续的桂香浮枝头。
“这狗屁桂花香一年到头都不曾断绝,虽说沁人心脾,可闻多了也心烦。”吴刚今日又在反绑着手踱步。只是闻着桂花香若有所思,忽然他灵光一现,眼神中充满了熠熠光辉,一改之前的颓势,拿起那把生锈的斧子,再次抡起来。只不过这次并不是砍树,而是凿土。接着他纵身一跃,跳上不知道爬过多少次的“月桂”,爬到枝头,又采下几捧桂花。
以土做陶,以花为糟,接引天边水,酿此桂花烧。
那一年,月上有酒,香飘万里;那一年,醉汉磨斧,再斫其桂;那一年,一人一斧便可折断桂枝十数;那一年,桂枝变作月上屋舍;那一年,屋外挂匾“广寒”二字;还是那一年,“广寒”木屋内来了个女人。
同样是那一年,月不再阴,而常明于夜,拂照山河万里,遥映花前树下。
月是天边月,月是海上景,月是男女爱,月是故乡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