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眼睛一亮,又问:“师父父,殿中可有上好花茶储备?”
池语咬牙:“在为师屋中,明日取给你。”
莫启眼睛堪比夜明珠:“师父父,您可会做饭?”
池语:“……”
她一掌拍飞莫启:“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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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山三大峰,松峰竹峰柏峰,主峰为竹,峰顶是正殿扶乾殿,此刻长青掌门谭允、诵教长老林亓和刑罚长老池语齐聚一堂,带着自己的大小徒弟们齐刷刷站了一排,严肃探讨一个问题。
问题就是,长青山被人围了。
山脚下全是因着薛崇要来拜访一二实则“刺探敌情”的众宗门人员,皆是彼处掌门“心腹”,肩负着巨大使命,奈何进不来长青山的结界。
结界是池语一手凝结的,她的手法怪极,结界却牢不可破,除非一众大能联手,否则一般人无法破解,以至于现在没收到邀请的人全蹲在山脚吃灰。
事件真正起因莫启在一排底子里立的端庄笔直毫不起眼,被迫背锅人员池语愁苦着脸,听三师弟林亓控诉自己对他们的不仁爱。
“师姐,我也只是想听听消息,怎的还挖苦我。”谭允揉着太阳穴头疼道:“不成想师姐如今已然这般嫌弃我师弟二人了,有何事都瞒着,也不肯透露一二,好歹我们也是长青的顶梁柱啊。”
池语看了他一眼,摊手道:“我也不是非要瞒着你,只是医圣交代过,不能向旁人透露太多消息。我也只是叫长青之人知晓了他要来,叫咱们多准备准备以免跌了面子,却不想哪个嘴巴大的,把消息散播的到处都是,如今叫人围了家门,斯年你确定还要在这儿与我纠缠这一点小事?”
林亓也揉太阳穴,惆怅道:“师姐所说不错,只是我们总不能叫他们这般围着,围到医圣来,瞧了笑话去。”
谭允点头称是,只可惜如今做掌门的是他,不能光点头称是,须得拿出个解决的法子来。
门中弟子尚且不知家门被围一事,在宗中依旧活得很快活。池语正低头吃荔枝,剥一个丢进嘴里,谭允转头问她,“医圣何时来?”
“明日。”池语给二人丢过去几个荔枝,又抬头给莫启丢两个,“接着。”
莫启稳稳当当接住。
旁的人早已习惯,谭允接过荔枝,又问:“他来可住擎霄殿?”
池语又剥一个:“不住。来月夕宫,打个照面就走。”
这谎话扯的,真是脸不带红心不乱跳的。只是也无法子了,莫启个小崽子没说薛崇来呆多久,只能照短了说,否则她柏峰月夕宫说不定连山带殿一并能被人给端走。
林亓感慨评价:“走挺快。”
“是挺快。”池语接茬,“否则我怕整个长青都要被那些眼馋的端了。”
谭允看她一眼,确定不是她端别人而是别人端她后,方道:“人是不放的,但总要卖个面子,一众宗门并非我长青一力可阻挡的。”
这话不假。
池语只思索了一瞬,丢了个荔枝皮出去,轻飘飘道:“我去。”
谭允一下子坐直了,“你去作甚?”
“我去拦人。”池语小心将荔枝皮拢在一处,又拍了拍手上碎屑,好脾气道:“事情因我而起,我总得去解决。”
站在下排的莫启低着头,感动得满眼泪花。
池语做好了决定,谭允又拦不住,林亓在一旁跟着起哄,他只得沉痛道:“不准打人。”
“不打人。”池语摇头,“我还是那个万不管的刑罚长老呢。”
“你也知道你万不管?”谭允更沉痛了,“你尚且兜着个刑罚长老的位子呢,是时候该动动身了,门中关押的过错弟子已经快比正门弟子还多了……”
果然,她当初不做掌门便是个正确选择,你瞧瞧这一天到晚要操心的事情,修行者年华容貌是永驻了,但她的头发可不是永驻的,你想想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顶着一颗大光头……
“下次,下次一定。”池语忙不迭打太极,飞速溜下座位,对着莫启一招手:“欣阳走了,去瞧瞧那些人在山脚吃灰吃得如何了。”
前后衔接飞快,莫启也很懂事地拜一拜林亓与谭允就走,跟脚底抹了油似的,眨眼师徒二人就从大殿消失了。
谭允:“……”
林亓叹了一口气,一副任人嗟磨的模样:“算啦师兄,哪次师姐不是这样,习惯,习惯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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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山山脚。
来的人算多的,十几个门派多多少少都派了些弟子来,有的颇给面子,派的是掌门大弟子。一群人乌泱泱御器而来,眼看着要落地了,梆一声撞在结界上,于是那些飞的时候看着地位互相挖苦讽刺的人如今全部蹲在山脚愁眉苦脸。
池语摇着扇子一步一晃慢悠悠走下来,从那么高的登山梯上,带着莫启,在众人视野里从一个小点极其缓慢地进化为了一个人形。
最终她走到了结界前头,一抬手,众人以为要开结界了,立马拍拍衣裳立得笔直,嘴角重新挂上笑——
然后看着池语摸了摸发髻,又把手放下去,好脾气地对着众人笑。
“各位,站这么久,不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