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楚楚,快给我们说说,你这次去京城受封的时候是不是要进皇宫啊?皇宫是不是很大很漂亮?”
对于乡亲们的提问,楚楚一一回答,跟他们描述京城里的热闹繁华。
跟他们说起东泉村酒厂出产的果酒药酒,在京城的受欢迎。
众人听的聚精会神津津有味,时不时会发出一声惊呼。
等散场的时候,热茶都喝了两大壶了。
等众人一走,楚楚看到家人的表情就知道要开家庭会议了。
她正襟危坐,“爷爷奶奶,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说?”
楚老头点点头,“你们昨天刚回来,看你们累,我也就没多问,楚楚,太子殿下要选妃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这个问题大家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好不容易等人走了,再不问,心里着实不安。
楚楚不知道爷爷问这个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她显得有些茫然,“我知道啊,京城都传遍了,小师弟自己也跟我说了。”
“你也入选了,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了?”
“什么?!”楚楚一惊,“爷爷你在说笑话吗?”
楚老头看着楚楚的样子,明显是不相信的,他拿出一份公文递给楚楚,“你看看这是公文,让你直接参加最后的竞选,事情已经我让景瑜派过来的人通知景瑜了,说到时候要是实在没办法就对外公布,你们两个早早就订了娃娃亲,反正你们两个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他没跟你说?”
这一下子,就轮到一家子一脸懵逼了。
这不应该呀,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景瑜有多想跟他们楚楚在一起,怕是从小时候就惦记上了,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不抓住,这中间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楚老三鼻孔冒着粗气,“那小子不会是不认账了吧,他藏着掖着的,他要是敢!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把公文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楚楚的眉头这才皱了起来。
楚木皱眉,“这怕是厉太后的主意。”
楚楚点点头,“现在后宫她一家独大,这件事一定是她的手笔,萧景瑜跟小师弟没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应该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真的是这样,你们没有弄错,他不会是在京城看上什么官家小姐了吧?”
楚老三觉得自己有些毛病,萧景瑜从小到大缠着他家楚楚的时候,他觉得不得劲,他要是不缠着楚楚了,他觉得更不得劲了。
“爷爷奶奶,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了,肖景瑜没把这件事告诉我,没有按照你们的办法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或许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呢。”楚楚安抚着众人,“等他下次回来让他给你们解释清楚,也不用等多久,太子选妃就快了,我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听到楚楚这样说,一家人的心才安了下来。
瑾瑜那孩子从小就对楚楚好,肯定不会让楚楚受委屈。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到下个月看看,肖景瑜是怎么把这件事情解决的。
心安下来了,刚刚的话就引起了楚家众人的注意,“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厉大后是怎么回事?太后那应该是宫里的人吧,她怎么会为难楚楚跟景瑜呢?”
他们家虽然离京城远,但是京城那边过个几天就会传信回来,所以他们也知道楚楚在那边的情况。
楚楚住的是萧府,众人皆知,也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那宫里的太后,怎会不知?
这不是明晃晃的抢人想要对付萧景瑜吗?
可是太后怎么会跟萧景瑜对上,他们又没有利益冲突。
“奶奶,太后是当今皇上的养母,他自己还有个儿子,三王爷。”
话说到这个地步,楚家人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
这不就是盯上皇位了吗?
景瑜跟阿襄关系好,阿襄是太子,未来的皇上,所以太后才会出手对付跟阿襄关系好的景瑜。
“爷爷这件事情大家心里有个底就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我们多注意一些,别让她如意就成。”
“也只能先这样了。”楚老头叹息,“咱们就是想多做也做不了什么, 景瑜这些年在京中不好过啊!他的这些个对手,一个个的都阴险缺德。”
“那可不是阴险缺德吗?都说祸不及妻儿,你看看她做的这些事,硬生生的把我家楚楚给拉下了水,她要是在这里,我要她好看!”楚老太气哄哄的拍着大腿。
“娘……楚楚还不是景瑜的妻。”楚老三小心翼翼的反驳,却不料还是挨了一大巴掌,“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咱们楚楚是还没嫁人,但是她以后要嫁的人不就是景瑜吗?那个毒婆娘竟然想出这种恶心人的招数 ,她不就是看中了楚楚对景瑜的重要性吗?想要引得那师兄弟二人反目,真是好阴险的用心!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见过这么缺德的玩意儿!”
家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罗玉抓了这楚楚的手,“景瑜那孩子从小就是个聪明的,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再说了阿襄那孩子也是尤为聪明,他们师兄弟二人肯定已经有了对策,只是现在还不能透露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楚老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怕打草惊蛇,私下里告诉楚楚一声不就行了吗?害得现在一家人都提心吊胆的,哪里还有心思过年?”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把楚老三吓得不轻。
“老爷子,老夫人京城来信。”
“信?来我看看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听到京城来信,楚老头精神一抖,容光焕发起来,接过了信,看了半响,然后看向了楚楚,“楚楚,你给念念?”
家里都是一些老大粗识字不多。
平日里都是楚家哥哥们帮忙。
楚楚忍住笑,接过了楚老头递过来的信,信中不过寥寥几笔,“万事有我,勿急,下次归家再来请罪。”
楚老头严肃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了些笑意,“看来他确实是有法子应对,那咱们就不必担心了,咱们在家里好好过年,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把该准备的都给准备了。”
“那行,我前几天还在跟村里人商量呢,今年的收成不错,稻谷还多的是,我们就想着今年自己做点米饼,打打牙祭。”楚老太笑着道,“也就是这些年才能做些米饼,前些年日子不好过,能吃到白米饭都能乐好一阵子了。”
几个儿媳也凑了上去,一时间婆媳四人都在商量着做多少米饼。
一时间楚家人都忙开了,既然萧景瑜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他们就只要安心过好年了。
此时的楚家,其乐融融。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慈清宫,却并不太平。
气氛压抑低迷。
厉云一大早上就急匆匆的进了慈清宫,带着些许的气急败坏。
“你这边也要赶紧想想办法,厉家要是起不来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厉太后同样满脸的怨气,“我一直都在想办法,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厉家茶叶房的钥匙是在你那里,什么时候着了别人的道,你都不知道,这是你的失职!你现在还跑到我的面前来责怪我!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你要是早点把那个什么楚楚给解决掉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谁能知道一个小女娃本事竟然这么大!萧景瑜跟管襄把她护得太紧,我根本就动不了手,再说了,胡家的药酒都已经风靡了那么长时间,你要是有点危机意识,现在用得着来我这里撒气?”
两人狗急跳墙狗咬狗,相互一通指责之后,又齐齐沉默下来。
他们都犯了同一个毛病,小看对手,年前要6胡家茶叶上市,厉家立即联系周边的茶商茶农,想着把人联合起来共同打压胡家的茶事业。
作为茶叶新手,在对方刚开始萌芽的时候,是最容易把对方的根基掐断。
然而他们刚开始动作,那些茶农茶商们就已经转了方向,因为胡家对外供应中低等的药茶叶,不是直接散卖给百姓,而是只提供给茶农茶。
商城中好多个茶水铺子,因为购进了胡家的中低端药茶,在年前大赚了一笔。
而药茶的热度却始终不曾衰减,依旧日日人满为患,茶农茶商大多是一体的,做这门生意的,谁手里还没有一两间茶水铺子,依靠着现在的药热潮,他们能从胡家手中拿到药茶,哪怕是中低端的,都能给他们带来足够丰厚的利润。
做生意图的就是一个利。
既然胡家能让他们获利,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帮厉家跟胡家打对台,从而损害自己的利益?更何况厉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
这就打乱了厉家的计划。
他们本来想的是大开宴席,邀请那些茶商茶农,却半路夭折了,宴席是开了,却没有一个人来,这要是以前,即便是那些人不想来,另有打算,也会碍于厉家的势力前来。
可现在,厉家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胡家萧家又一直是联盟关系,谁还会怕厉家?
厉云被气的差点晕倒,才有了一大早上的清慈宫的吵闹。
这个时候当真是逮谁就想咬谁。
两人吵了一场,都逐渐冷静下来,厉云道,“萧家胡家不可小看,两家都有皇商的名头,近年来越发张狂,年后我们利厉家也要竞选皇商,怕是很困难,咱们需要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把两家给压下来。”
“他们两家能够站到这个高度,一半是因为皇帝的仁慈,还有一半是因为楚楚,要是没得楚楚,他们也就不足为患了。”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纵然下降的寒光。
各方势力暗自筹谋的时候,东泉村已经进入了过年的氛围。
离新年还有三天的时间,酒厂的工人们也要开始放假了,
最后一天酒厂就会计算出一年的盈利,然后给在酒厂忙活了一年的工人们下发月钱,奖金分红等福利。
这是村民们一年到头最高兴的日子了,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在酒厂做工的,辛苦了一整年,赶在一年结尾的日子里,能分到好大一笔钱,最高兴的可莫过于数银子的时候。
一大早上里正唐忠知就叫村民们把昨日备好的要下发的礼品给搬到了酒厂,整整几大车东西堆得满满当当的。
还没到集合的时候呢,酒厂的工人就跟村民们围着几辆木板车,评头论足,各个喜气十足。
等楚楚走进酒场的时候里面已经充满了笑声。
看到楚楚进门,工人们都迅速的聚拢在一起,眼睛里闪闪亮亮的。
楚楚来了,就是分钱的时候。
到场的除了酒厂做工的工人之外,周围还围着些看热闹的村民。
大家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子分享年中的喜悦,就连楚家两位老人都挤在人群中凑热闹。
“大家都等急了吧,我也很急,看看在大家的努力下,今年咱们又赚了多少银子。”
少女的话逗笑了众人,“昨天里正爷爷拿了酒场的账目给我看过,核算之后咱们今年初产的果酒药酒等,全年的销量除扣运营成本之后,盈利比去年又增长了不少,也就是说今年大家能拿到的分红也会比去年多。”
“楚楚那到底是多少银子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们得了,我等的可着急了。”
“对对对,你就直接告诉我鱼能拿多少银子?”
楚楚笑道,“平日里我就是个甩手掌柜,也不管这些事情,酒场的一切事宜皆是由里正爷爷帮着看管亲力亲为,今天也不抢爷爷的风头,照例由他跟大家宣布,今年的所有福利。”说完话就后退两步,把主场的位置让给了在旁边的唐忠知。
唐忠知笑得脸上都快开花了,他可不相信楚楚说的这套说她不了解,她就是懒!
下面已经响起了欢呼声。
工人们个个齐声高呼,“里正就直奔主题吧,千万别整什么感慨什么年终总结大会了,这也太老套了,咱们就想听一些跟福利有关的。”
“你们也多多少少让那里正发表几句感言吧,没看到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吗?不过也别说太久了,大家都等着急了。”
“你们这些家伙,我要是说话说长了还能扣你们银子?”里正笑,扬了扬手中的账本,“你们猜猜盈利多少呢?我就不告诉你们,怕吓到你,我就跟你们说,你们能拿到手里的分红,都比往年的多得多。”
“那是多少啊?去年咱们每个人至少都拿了五六十两呢,比去年的还要多,那是多少?”
“你们说会不会有一百两啊?”说这个树话的人舌头都已经打结了。
“真的吗?真的吗?那我就能盖个大房子了。”
全场都已经沸腾了,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把整个酒场都快吵翻天了。
等第一个人领分红时,全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只见那人拿着一百两银票,还有三十几两碎银,抱着一大包盐米,这一大块猪肉喜滋滋的下来了。
工人们有条不紊的上前领取了属于自己的老客户福利,然后走回人群中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留下来参与这场热闹。
直到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应得的那一部分,那一群人才浩浩荡荡的齐齐往村里走。
东泉河对面,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机,冰封的湖面,显得十分阴冷,河岸旁,有人正在观望着这边的热闹。
这是近些年来都会出现的景象。
东泉村越来越富,过得越来越好,成为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贵村,周围村落羡慕嫉妒的不在少数。
尤其是跟东泉村只有一河之隔的西泉村,更是嫉妒的眼睛发红,却也没有办法。
东泉村已经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