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乐压低声音,说道:“尼堪声势很大,各营人心浮动,争夺渡口,拖延下去,怕有异动。”
阿巴泰微微点头,他知道,后营兵马不少,但精锐不多,要么是刚抬旗的新兵,要么索性就是包衣兵,终究不堪大用,他思索片刻,说道:“前锋已经进入直隶境内,暂时没有现明军主力,中军也已经展开,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这样吧,把我大纛在河东竖起,我亲自押后渡河,稳定人心。”
岳乐大喜:“如此便万无一失了。”
很快,岳乐就安排了下去,下令各营加紧渡河,然后从各营之中抽调精锐骑兵,阻止了两支规模过两千骑精锐,轮流值守,防备突袭,如此外松内紧,各营协防,河东已经是浑然一体,让李明勋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满清的崛起可不只是凭借明朝腐朽,内乱频生的好运,还在于自己的实力,爱新觉罗家族从努尔哈赤时代起,接连三代将星云集,这才打下了这片疆域广阔的江山,如今皇太极这一代中,阿巴泰、济尔哈朗,多尔衮兄弟年富力强,第三代的中瓦克达、博洛等也是展露头角,特别是礼亲王代善和饶余贝勒阿巴泰一脉,更是爱新觉罗宗室的中间力量。
几次试探无果,李明勋决定兵行险招,突袭阿巴泰所在的营地,而在这之前,最重要的一步却是混入营地,制造混乱。
傍晚,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大地之上,岳乐听营门前哨兵说是有情况,便来到营门前,远远看去有一支骑队在靠近,那支骑兵二十余人,骑在马上,身后还有一匹备马,旗号服色都是满洲正红旗的,而骑队后面还跟着四五十个尼堪,被人用绳索拴着,赤脚走在田埂之上,绳索的一端系在马鞍上,行走的时候,不断有人用矛尖刺他们的背脊和臀部,有两个似乎受不住刑罚,摔倒在地,那甲兵却似乎没看到,抽打了坐骑,马儿跑的更快,把二人一路拖行,甲兵却是出一阵阵欢呼。
碎石、荆棘切开了那些人皮肤,所经之处留下一道道血痕,很快就是断了气,甲兵斩断绳索,扔在了一边。
岳乐对此并不陌生,在几次伐明过程中,他和他的先辈们就是这么抓汉人丁壮做奴隶的,像刚才那类简易酷刑不仅可以给士卒带来乐趣,还能震慑想要逃走的奴隶。
然而,此时的岳乐脸色极为难看,他派遣精兵外出是侦查敌情的,不是让他们把那些逃走的尼堪抓回来,岳乐握紧了鞭子,心中誓一定要好好抽打带队的军官。
“去,告诉他们立刻回来。”岳乐派出两个甲兵迎了上去。
不消多时,那队人马进入营中,为的军官竟然是乌穆,岳乐一鞭子抽打在了他的脸上,一道血痕便是浮现,岳乐喝道:“你这蠢货,我派遣你出营是寻乐子吗?”
乌穆低头,跪在地上,用满语说道:“并非奴才寻乐子,实在是那些尼堪该死啊,那些尼堪不是奴才抓来的奴隶,是敌人派遣来营中的使者。”
乌穆一挥手,几个甲兵扔下了用旗帜包裹的物件,打开一看,里面是官袍、衣甲一类的东西,岳乐拉起一个被拴在马后的人,用汉语问:“你们是谁的兵马,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啐了一口带血的浓痰,说道:“老子是谁你管不着,告诉你,上官让老子来送人头了。”
乌穆搬着一个箱子递给了岳乐,岳乐问:“谁的人头,祖泽润吗?”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祖泽润算个什么狗东西,也值当老子来送,这是虏酋阿巴泰长子,博和托的人头!”
岳乐一听是兄长人头,脸色大惊,心中却是不信,毕竟自己的两位兄长去了宁古塔,但打开一看,那被石灰浸染的人头不是长兄又是谁?
咣当一声,岳乐手中的佩刀落地,他到底年轻,抱着人头哇哇大哭了一阵,跑到了一顶大帐之中,乌穆悄么打量那大帐,只见帐前竖着五丈有余的大纛,而帐外还有十几匹马鞍华丽的战马,他压低声音,对地上说话那人低声道:“武行,看来阿巴泰就在这帐内了。”
武行点点头:“莫要早下结论,进去确认之后再说。”
不多时,帐内传出了一声悲惨至极的咆哮声,一个将领从中走出,对乌穆一行大喊:“把那些尼堪带进来,大将军要亲自审讯。”
乌穆抄起一根虎枪,重重拍打了一下武行的后背,骂咧咧的押着他们向帐篷那边走去,快步进入,只见帐中站着一满脸胡子的矮壮将领,脸色悲愤,刚才和自己说话的岳乐在一旁哭泣,武行高声问:“你便是虏酋皇太极的兄长,阿巴泰?”
“你是何人,为何有我儿级!”阿巴泰怒问道。
武行哈哈一笑,大叫:“取你级的人!”
话音未落,他已经挣脱了绳索,左脚一挑,乌穆手中的虎枪已经落入他手,武行一声大喝,长枪如龙,直刺阿巴泰的胸口,乌穆也是拔出佩刀,把身边的将领砍翻在地。
老爸出院,今早送家去了,不用医院家里两头跑,时间就没有那么紧张了,这几日可以三更补欠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