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周,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可得为岛上带来些新气象。”
“没得说,一定不会让乡长你失望。”
不久,司仪宣布典礼开始,锣鼓声中,以周保忠为首的八个渔民,抬着整猪整羊,沿着红地毯走上台。
刚刚眼圈有些红的他,现在是兴奋得脸有些红,台下的黄阿珠也一样,拉着儿子眉开眼笑的。
这比原来还要好,原来彩排的时候,周保忠是在左边后面,现在换到了前面。
周晨有些佩服,能做到这样没心肺的,也是种本事,值得学习。
跟着,二爷开始念祭文,本地话念的,还遵循着独特的韵律,有些类似电视上的一些老夫子吟哦的样子,“维公元204年8月23日,岁次甲申,序属仲秋……”
周晨每次听这个,都忍不住激动,对渔家的孩子来说,每到读这祭文的时候,就意味着即将迎来一年中最重要的收获季。
今年,乃至明年上半年的日子是否好过,主要就看接下来的这些天。
郑国民完全听不懂祭文究竟说的是什么,但他同样激动,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
其它那些开渔节上的祭文,是能听得懂,但听起来就像是三流的演员说着蹩脚的台词一样,让人只想按快进。
这里这样的才纯粹,才正宗。
…………
周晨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还四处按着,方红霞才勉强把拉链拉上,“别不耐烦,我和你爸要带的东西更多。”
要带的东西当然多,因为接下来,你们要筹备在市里办厂。
周晨觉得自己有些作茧自缚,叫你秀,这下好,爸妈接下来真的得在市里常住,计划中自在逍遥的小日子,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
“先回家把东西放好,该放到冰箱里的别忘了,给同学准备的那些也别忘了,”
“知道,”周晨有些不耐烦的说。
也就是一两年前,表现得有些傻的时候,很喜欢老妈的唠叨,但没过多久,就又故态萌发。
可见,有些事怕是再重来几次,也改变不了。
“你身上还有钱吗?”方红霞问。
周晨一下子警惕起来。
见他那个样子,方红霞顿时就是一巴掌,当然,肯定不重,“你以为我还惦记着你口袋里的那点钱,给,拿着,”
周晨很惊讶但飞快的接过那三张百元大钞,这几年,老妈你给零花钱,可很少这样大方过。
“我和你爸得在岛上呆两天,中间还得去趟县里,你那边,寝室同学的家里不是经常给你们送菜,你也不能总是吃别人的,在学校旁边找家好点的餐馆,隔天打个电话也让他们送点什么你们喜欢吃的。”
“记住了老妈,”周晨看着走过来的老爸,向他展示收到的钱,“爸,你也要给吗?”
方红霞又扬起手,“我给你一巴掌要不要,快走,别让他们等。”
周镇海拉着行李箱送儿子去码头,在路上突然问,“听你们教导主任说,你在学校,好像不是太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