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确实是上天眷顾的宠儿,她有天真无邪的资本,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关爱她的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不,那个在我青春懵懂之时,时常出现在我脑海当中的男人—顾洋。
他这个时候就是代替范丽关爱苏南的那个人。
他的声音温柔细腻,轻轻地抱着苏南。
“小南,南南。别害怕,有我在,我会代替阿姨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妈的,这种生离死别的场合下,他们居然还有本事让我这个多余的单身汉吃了一嘴的狗粮。
说实话,我嫉妒。
我想甩自己两巴掌,我这一趟回来就是多余的。
苏南伤心过度,晕厥过去好多次。一醒来就哭,哭累了又晕。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我见犹怜的样子。
顾洋将我叫到一边。
“苏北,我知道你一直对南南和阿姨有成见。但现在,阿姨人都不在了,南南身体又不好。阿姨的后事只能靠你我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顾洋说话的时候,一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我的,特别真诚。
我无法反驳,默默的应承了。
范丽的遗体被直接拉去了殡仪馆,苏南在殡仪馆的车头前,要死要活地表演了一回,最终以晕厥告终。
镇西头那栋颇具有年代感的小楼,记忆中小楼四面墙体爬满了绿莹莹的爬山虎。
《爬山虎的脚》里有说:爬山虎的脚要是没触着墙,不几天就萎了,后来连痕迹也没有了。
学这一篇课文的时候,我时常趴在窗前,盯着那一片绿得发亮的爬山虎。
一盯就是大半天。
到底也没有观察到爬山虎的脚是不是像课文里说的那样,离开了墙就会枯萎。
夜色下的小楼,墙体上只剩下几根爬山虎的枯藤。
在那里,我度过了近九年令人压抑的时光。
我与那个家格格不入,唯一让我不太难捱的时光,大都是在顶楼的那间小阁楼里度过的。
关起门来,楼下欢乐幸福的表演式家庭生活,就被我摒弃在外,我十分享受一个人的自由天地。
顾洋搀着苏南回了她的房间,二楼那间朝阳的卧室。
两分钟之后,顾洋从房间里出来。
俨然这所房子的男主人一般。
“电话里你说不回来,房间也没有收拾,一楼的客房我给你收拾一下你看可以吗?”
虽然他曾经是我暗恋的对像,如今的样子仍然令我心动。
但我特看不惯他一副主人的样子,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他凭什么?
我没理他,径直上了三楼。
令我意外的是,阁楼里的摆设还是我离开家时候的样子。
床头柜上闹钟的旁边,有一个小塑料盒子,盒子里装着我换牙期间掉的牙齿。是爸爸帮我收集起来的,说是以后会拿给我的孩子看,他们的妈妈曾经说话也漏风来着。
打开窗户,一枝棕榈树的枝叶毫无顾及地伸了进来。
这一棵棕榈树,是六岁那一年,父亲以我的名义种下的。
十五岁那一年,它还没有这么高。
它就是以这么猝不及防的样子,迎接十年之后的我。
我和它,都长大了。
窗户不大,但面朝大海,海风带来一股咸咸的味道,眼睫毛上都仿佛沾上了盐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