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伍轻笑出声：“做什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啊。”他的指甲轻轻划过洛白的面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答道。

“偿命？凭什么？”洛白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他怒道：“胥箬的命本就是百灵给的，她原本就该还给她！”

“我不过是替百灵将那条命收回来而已！区区一只小妖，有什么资格让我来偿命？”如今的洛白毫无半分修为，知晓对方有意寻仇，不由的又惊又怒。嘴上说得虽大义凛然，身体连连后退。

“胥箬的命是她自己的，花草树木皆有自己的生命，她本就拥有灵识。”妙伍冷声反驳。

“不，是百灵的伤心泪……”洛白仍辩解道。

妙伍知道洛白算不上好人，可却没有想过他是如此荒谬不讲道理。他带给无辜之人如此大的伤痛，却丝毫没有愧疚，实是不可理喻。

妙伍失了耐心，大声道：“百灵那滴泪不过是一个契机。可努力化成人形的是胥箬自己，修炼了千年的亦是她自己！她的凝魄，是辛苦守护无忧谷得来的。”

诚然，在这种人面前是很难维持住风度的，妙伍怒极的站起身来，又抬起一脚将洛白踹倒在地。南天门外琉璃铺就的地台十分光滑，洛白被踹了一脚，滑了很远。

妙伍迈着步子再度向洛白走去，：“胥箬也好，胥芜也罢，她们从来不曾亏欠百灵，亏欠百灵的人是你！”

似乎觉得并不解气，妙伍语气中都带了流火，又讥讽道：“是你自卑自私，觉得自己配不上百灵，又放不下她对你的好。是你犹犹豫豫，左右摇摆，错过了她的真心，错失了与她的缘分。”

洛白没有说话，妙伍步步紧逼：“是你，自己本事不济，却无自知之明。是你，无能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招惹魔君，害得百灵为你身死。”

妙伍居高临下的看着洛白，宛如一个审判着恶鬼的神明：“可你仍然不知悔过，逆天而行。”

他再次蹲下身，抬手捏住洛白的脸颊，声音冷得刺骨：“你自己为你的自私懦弱付出代价也就罢了，偏偏又要去招惹胥箬，夺她凝魄、骗她伤心、害她性命。”

洛白似是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狼狈的向后退着：“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过来！”他极力否认着，双手握着拳，在空中不断挥舞。

“我说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妙伍不想同他再多废话，一掌拍在了洛白胸口处。

洛白结结实实接了这一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舍身替他抵挡了。

他的脊背重重撞在玉石柱上，臂膀因撞击而酥麻，始终紧握的手松开来，一粒凝魄自掌心滚落，直直滚到了妙伍脚边。

洛白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心脉具断。他眯着眼看向前方的虚空：“百……灵……”这是他死前，最后念着的。

画面戛然而止。

胥芜大仇得报，她哭得几欲窒息。

“多谢你。”她抬袖胡乱抹了一把满面的泪痕，抽噎着说道：“若换做是我，定然没有勇气说出那许多话来。”

“无妨。”黑猫跳下石桌，扭头言道：“你挪本体于此处，带着记忆重新修炼，不过百年方可重塑人形。若日后有机缘，便去九重天上瞧一瞧那百灵。”

“好。”胥芜迟疑片刻，不明白此言何意。仍是木然点了点头，如此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