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松瞪大眼睛,纳闷道:“那不是白夫人的胞哥白子良,他怎么会在这里?”
黄安也很想知道,白子良此时不在徐家操办丧事,跑到陈家来,他想干嘛?
白子良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人监视着,依旧指挥着小厮,拎着礼品大步登了陈家的门。
也不管有怨气无处发的陈家人,直接表明目的:“陈老太太,我是个大老粗,咱就开门见山,徐家如今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我做为徐同知的大舅子,只好替徐家跑一趟,这些东西和银子是徐老爷的一点心意。
如今府里几位大人正在商量往朝庭上报,并申请抚恤金,徐同知这事可是因公殉职,有功之人。徐老爷惦记跟徐知同一起办案的几个兄弟,想替他们多争取一些抚恤金,可陈兄弟几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怕万一谁还活着……到时候可是欺君之罪,可这事徐老爷也不好替你们拿主意,就想问问你们家属是什么打算?”
白子良本就是财大气粗的大地主,像陈家这种人户见得多了,一口气说完,四坨大银搁在桌上,连给对方插话的机会都不给。
陈大太太一下像炸猫似的跳了起来,“滚,拿着你家破东西马上滚,我家男人还没死了。”
白子良像是早有预料般后退了一步,冷眼道:“陈太太莫激动,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冷静想一想,若是此时不报,往后再想上报可就没这机会了。”
陈大太太拎起旁边的鸡毛摊子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被旁边的弟妹从后腰一把抱住,“大嫂使不得,使不得,大哥已经失踪三四日,整个山阳都寻不到人,就算活着,也不知病倒在哪个犄角旮旯,他能抗得了多久?徐老爷也是一番好意,总不能让大哥白死吧。”
弟妹的话却让她彻底冷静下来,胸口一阵接一阵的闷堵,陈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能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如今人死了,报上朝廷,除了得一笔抚恤金外,还能落下个忠义的名誉,对陈家只有好处。可陈大太太心有不甘,还有一丝丝的期望,期望着哪天陈英突然归家。
陈二太太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大喜,露出一脸贪婪的样子,贸然问道:“报,咱家也报,只是不知能领多少银子?”
白子良见她们想通了,随口说道,“这抚恤金发多少也是有讲究的,得按功劳评级,一等功少说有也一千两银子,二等功大概八百两银子,三等功五百两,四等功最末只有二百两。”
“啥?”陈老太太对朝廷里的事,知道的不多,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儿子没了,得评等级才能领银子,顿时傻眼了。
陈二太太却不这么想,陈家可是有樊大人撑腰,怎么说也得评个一等功劳,那可是一千两银子。
一切都白子良预想的那样,看着贪婪的陈二太太,心平气和道:“你家虽与樊大人有亲,但这功劳等级,也不是樊大人一人说了算,得按功劳计。
简单来说,一是看入衙的时间长短,二是看在衙门里曾经做过哪些事,立了哪些功,累合到一块算计。”
这下陈老太太以及陈二太太彻底慌了,对视一眼,疑惑中又带着几分讨好的看着他,“那你看咱家大哥能评几等?”
白子良瞄了眼陈大太太,见她没再发话,心里有数了,“我哪清楚陈家兄弟几时入的衙,又是在何年何月做过什么,不过衙门里应该都有记录。
报与不报你们关起门慢慢商量商量,到时候去徐家回复一声就成,我不过是替徐家跑跑腿。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一等功名只有一个,能不能落到你陈家的头上,那就得看你们陈家的造化。陈太太,我的话也算带到了,就先告辞了。”白子良说完扭头就走,如同来时,脚下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