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拜托给李大人了,给李大人添麻烦了。”徐老爷长揖,顿了顿,接到:“李大人是陕西人?不知李洪甄李相是你什么人?”
提及李洪甑,李县丞满脸的骄傲,那可是李氏家族的门楣,曾经的辉煌,前朝的宰相,前朝皇帝昏庸无能,听信奸臣挑唆,错杀李相,前朝也不至于败落的如此之快。李相之后,百年过去,李氏子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李县丞已经第七代,可李家子孙中,别说宰相,就连内阁都没人入。
“李氏太祖,传到在下这一代正好第七代。”
“李相文韬武略……徐某十分敬仰!”徐老爷已经基本摸清了他的底,话峰一转:“李大人在此地快六年了吧,三年一换,不知李大人下一任有何打算?”
李县丞一怔,下一任?!
“这我还真没想过,不是没想过,是不敢妄想,李氏族人今非昔比,京中早已无人,本官能依恃的不过是谨言慎行,只要不出错,政绩上评个优,调哪儿全凭运气,若是有天能做到知州,我这辈子这官运基本也到头了。”李县丞打着官腔说道。
徐老爷曾是京官,长兴侯的妹夫,徐家一门三代皆是官,现在徐老爷主动一提,莫非这是拉拢的意思?!
聪明人就是反应快,李县丞心思快速转了又转,直接起身长揖叩首,“望徐老指点一二。”
徐老爷本就是孤傲,既要还他人情,定是诚心诚意,示意让他坐着聊:“我家老三在济南府章丘任知县,三年一换,明年无论如何也是要调走的,济南知州曾与我同窗,你若想去,不过是一封举荐信的事儿,只是章丘远在山东,不知李大人会不会嫌弃路途遥远……”
章丘虽不是什么富县,那也是中等县,更别说是正七品的知县,县级一把手,山东不比江南富足,可灾患少啊,百姓相对安居乐业,只要不出错,以后即使平调,或是升调,都比现在八品县丞起点好,但凡有点上进心的人都知道一把手比二把手高出的不是一个档次!
李县丞激动的弯着身子,又是长揖,“谢徐老提携之恩!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办好徐老的差事。“
此时,他心里转了几十道弯,徐老抛得橄榄枝实在是太诱人,张知州那里只怕不好交代,可这事关前途,再说张知州只吩咐拖一拖,又没说不让投靠徐家,管他呢,先搭上徐家这艘大船再说。
没人陪的徐青琬吱着耳朵认真的听他们说话,看样子翁翁这是想还李家人情,李县丞本就一门心思往上爬,正好借徐家的势。
徐青琬心里暗暗叹了一息,论计谋和眼光,自己终究是差了许多,都是久经官职中人,抓住人心才是最厉害的地方。像李县丞汲汲营营一心往上的人,缺得不仅仅是银子,人脉外,最最关键还有人铺路。
李家几代分流,银子、人脉早不如从前,到李县丞这代家里能有几百亩地,几间铺子,已算富足。中进士的举人,更是凤翎一角,少的可怜。
就拿前世的李杰良兄弟来说,李杰文考到二十八岁才中秀才,那时候李家已经投靠五皇子门下,托五皇子的福,李杰文在王府寻了一份差事。
李杰良倒是比他哥哥聪明,十六岁中了举人,可再之后,李夫人去世,李杰良守孝三年,再无心学业。
徐青琬嫁过去时,李杰良已靠着李宴的安排,在光禄寺任职。
难怪刚刚翁翁对随手礼毫不在意,这并不是卖弄,这是谈条件,谈回报,这比捧上金银珠宝还来得诱人。
李县丞作为久经官职的人精,不可能在不了解徐家的背景下贸然去做费力不讨好事。
这点徐老爷看得十分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