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太太眉头紧锁,生怕她一开口,又冒出什么惊人之语。
”你倒是说呀。”张三娘都替她着急。
“许妈妈说,让我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只想要吃饱穿暖,还说什么西风压到东风,母凭子贵啥的,反正我听不太懂,没记住。我只听懂了要讨二太太欢心,还说我年纪小,最容易受骗,让我多与四姑娘的亲近,多与大哥哥亲近,要是把二太太哄高兴,将来大哥当家,说不定能替我在京里谋个好前程,别像大姐那样,被嫁到姑苏,一年都回了一趟娘家……”
“你胡说……”
众人不由惊讶。
许妈妈这些话,相当于暗示六娘,张琤是张府未来的家主,母凭子贵,这府里能作主的自然是她二太太,六娘要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为前程考虑……
不管是哪种,这样表达,都是赤裸裸的帮二太太立威!
李氏气的身子往后抑,张三娘见势不好,赶忙递过一杯茶,吓得直呼:“娘,娘你别吓我,赶紧喝口茶顺顺气。”
张老太太双眼直射到二太太身上,若六丫头说是真的,她这是想仗着自己生了儿子,母凭子贵,想争权么?她可怎么敢如此断定,这张家家主非他张琤不可,那李氏肚里还揣着一个呢!
她还没死呢,她就敢名目张胆算计着家业,张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心寒!
张二太太被老太太盯得毛骨悚然,她自然也想到了李氏肚子。“天地良心,自我嫁进秦家,这家就一直是大嫂管着,我不过暂时替大嫂掌管几日。府里管事的依旧是大嫂之前用过的老人,若说真有奴大欺主的事,是该好好查一查。
老太太不如派人去蔺兰院,把人叫来,咱们当场对质,我可从没有让人这样教唆六丫头。”
付嬷嬷得了秦老太太的首肯,去了蔺兰院。
曹姨娘是在得的消息要晚些,正巧听到二太太后面的话。
曹姨娘一进屋,眼皮都没抬,上前“啪”的打了跪在一旁的檀香一巴掌,“你这婢子是怎么当差的,有人教唆姑娘也不禀报,六姐儿小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如今却闹到老太太跟前,六姐儿脸上无光,难道你脸上就有光了?”
“姨娘饶命,姨娘饶命,奴婢没伺候好姑娘,让姑娘受了委屈,整日的挨饿受冻,奴婢想着许妈妈是二太太派来的管事妈妈,比奴婢年长,有经验,许妈妈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为了六姑娘好……”檀香泪眼婆娑哀求。
曹姨娘扭头就跪在张老太太跟前,道:“老太太,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没给六姑娘挑个忠心的人在身边,按府规,这样奴婢合该叫人伢子将人领回去。”
““老太太饶命,大太太饶命,婢子没伺候好姑娘,让姑娘听了谗言,老太太、大太太要打要发,奴婢都认,可千万别赶奴婢,否则奴婢只有死路一条!”
“太婆饶命,这事跟檀香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不该听了紫萍的话,去讨四姐姐欢心,檀香她啥也不知道,求太婆饶她一条性命。”
李氏抿了一口茶,清醒了不少。
“曹姨娘快起来,这事怎能怪在你头上,六丫头开院别居,身边自然缺人,我做嫡母的早该将人补齐,要怪也怪我,一直觉得六丫头乖巧懂事,想给她寻稳妥的管事妈妈,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后来又有了这孩子,精力大如以前,常常忘这忘那,一时间就将这事给忘了。”